“抱歉了,姑娘。”
“无事。”
青荷双手环住膝盖,蜷缩着把头埋在双膝上。
她不知道牢头是什么时候走的,胃里一阵一阵地抽痛和身上不断泛起的寒冷,都需要她花费大量的精力抵抗。
似乎铁链声又响了。
但她没有去看。
“鹤兄!”
熟悉的声音骤然响起,青荷一愣,缓缓抬头看见柳元松焦急关切的脸。
“柳兄……”她低喃一句。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柳元松想上前搀扶住青荷,可突然记起男女授受不亲,伸出的手停顿半空,收也不是,放也不是,就这么一犹豫的功夫,一道黑影迅速越过他,将一件袍子披在青荷身上。
“暗七。”
来者的气息并没有想象中那么温暖,却出乎意料地令人心安。
暗七看着倚在墙壁上,脸色苍白的青荷,眼眸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痛色,他伸出手,用指尖淡淡地轻描一下她的轮廓。
“嗯。”
这是他的回答。
青荷一笑:“我都这样了,竟然连句安慰都没有,还是那么不会说话。”
暗七垂眸,他这是遭嫌弃了么。
“鹤兄。”
柳元松看他们自然而然的交流,心里莫名不是滋味,出声打断道:“我已经听姜小姐说了,你其实是个女子。”
青荷看他:“嗯,因为要科考,所以就女扮男装,抱歉,一直瞒着你。”
柳元松一叹:“你说你一个姑娘家,为何要铤而走险呢,历朝历代哪有女子上朝为官,你这样……唉,岂不白白遭一番罪。”
青荷原本温润的神情逐渐有些冷了,“我从没想过铤而走险,我只是想证明,男人能做到的事儿,我也一样能做到,而且并不比他们差。”
柳元松:“此言差矣,世间万物,各有各的理,既然分为男女,那男子便应该上朝为官,女子便应该相夫教子,你这样逆天而为,才会落的如此。”
青荷:“呵……世间万物,确实各有各的理,可万物的起源是公平的,那你我呢,我可以考到榜首,可以得到重用,但就偏偏我是女子,便抹杀了所有的一切,凭什么,我们明明也可以不依附任何人而活的。”
柳元松是纯正的儒生,自小便摇头晃脑儒家经典——礼易春秋,尊卑之念根深蒂固,男女有别牢记于心,他总觉得高就是高,低就是低,越矩,便是不敬。
可青荷不同,青荷跟在姜好身边,一直看姜好是如何做出那些有违背‘规矩’的行为,便不觉得有什么事儿是女子不能做的。
即便后来跟着晁夫子学习,晁夫子也从没有刻意灌输什么尊卑之念。
现在,柳元松和青荷听着彼此的言论,都觉得荒谬至极。
柳元松摇头一叹:“罢了,你此刻深陷牢狱,说什么都没用了。”
青荷脑袋一转,
若不是了解柳元松淳朴的性格,还真以为这是在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