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佳秋一怔,回过神来只看到两人相牵离开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发愁,有些无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没再多想。
云绍晨拉着段睿青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后面顺手把门关上。他的房间并不算太大,里面只放着一张一米五宽的床,靠着墙壁放着一个衣橱,窗户边一个书桌,粉刷得雪白的墙壁,灰色的窗帘,便没有其它东西可看了。
云绍晨示意段睿青坐到自己的床上,然后他则站在他面前表情严肃地看着他,不知道在想什么。
“怎么了,表哥?”段睿青的嘴角往两边拉开,露出一排雪白漂亮的牙齿,这笑容没有青春期少年的张扬急躁,反而温和平淡,不像一个十八岁少年该有的沉稳。
云绍晨站在他面前,皱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说道:“你之前说的不是在开玩笑?”
“你指的是什么?”段睿青问。
“放弃高考。”云绍晨道。
段睿青看着他认真的眼睛,点点头,十分确定地说道:“是的。”
云绍晨听了他的决定没有像之前那样嘲讽他,反而问道:“那你不读书了打算去做什么?”
段睿青没有听到预料中反对的话,忍不住挑了挑眉,一双黑眼睛在灯光的折射下越加明亮,“我想自己创业。”
“自己创业?”云绍晨也跟着挑眉,觉得有点意外,“你想去做生意?你想做什么生意?你才多大年纪懂得怎么做生意么?最重要的是,你有本钱么?”云绍晨没有再打击他,他了解自己这个小表弟,并不是个冲动不懂事的小孩,反而是他看着他从小就那么听话乖巧,还为他担心过。
“是的,”段睿青点点,对于后面的问题则是摇头,“我什么也不懂,也没经验和本钱。”
“那你……”
“表哥,”段睿青打断他要说的话,笑了笑继续说道,“虽然我不懂,但是我可以学,没有人能一出生就懂很多东西的。”
段睿青有自己的想法,他上一世毕业后,父亲走了不少后门,才把他送进了县里的财政部门上班,算是吃上了公家饭。那时他虽然日子过得有点浑浑噩噩,但在那个岗位上工作了十多年,也大概了解了在这二十年里这个县城会有着怎样的巨大发展,现在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往哪里努力的大方向。
云绍晨被他抢了话,再开口已经不知道说了什么了,张了张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等两人从卧室里走出来时,段佳秋已经将宵夜做好放在了餐桌上,她自己则先去休息了,第二天她还得早起去上班。
两人吃过宵夜,段睿青原本打算睡在客厅的沙发上的,毕竟对于别人来说,表兄弟同睡一床完全不会有问题,但是段睿青清楚自己的性向,他觉得自己如果也装做没事一样地和表哥同床而眠,有点占表哥便宜的意思。
“沙发太小了,睡着难受。”云绍晨却皱眉不同意。
段睿青心里觉得有点别扭,云绍晨叹了口气抓过他的肩膀,像工作时抓犯人一样地将人提进了卧室。
“你身上还有伤么?”云绍晨站在床边问,之前在所里他就有点担心,怕舅舅愤怒之下下手没轻重,真把人给打出了内伤,不早点发现就麻烦了,可那时他顾及小睿的面子,怕他在公共场所脱光衣服给他检查会觉得没脸——由其那个公共场所还是派出所——便想着回家再给他检查检查。
“没没有了。”段睿青有点怕他上前直接动手拉开自己的衣服检查,心里觉得十分不自在,脸都有点烧。
云绍晨拿他那双火眼金晴似的眼睛上下扫视了他一圈,最后微微叹息了一声,没再在这个问题上多说什么,转身上了床。
段睿青也心里舒了口气,虽然名意上是表哥,那脸上的表情看起来也十分成熟,但是没有人比段睿青心里更清楚,如果按心理年龄算的话,云绍晨要比他小十来岁,被这么一个小自己十来岁的年青男孩剥光了衣服做全身检查,他还真不能保证自己的身体会起什么样的反应。
“还不上来睡?”云绍晨躺到床上,看见他仍然站在原地,那双好看的剑眉又皱到了一块。
“好。”段睿青立刻点点头,往床走了过去。
看着不算太宽的床上另外给自己准备的厚被子,段睿青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各自盖着自己的被子,至少不会那么亲密地贴在一起睡,这样要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