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姗姗有点小生气地敲了敲她的小脑袋,"看你成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你家顾市长宠你上天那是铁一般的事实,别人想否认那还都要天打雷劈呢!"又捏了捏她的脸,"赶紧把你这副哭诉的脸弄回去,今天可是个好日子呢,你可别坏了我的财气!"
秦枳终于破涕为笑,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吧?
接下来的日子,咖啡馆的营业一直很顺利,可是秦枳的神色却一日比一日黯淡,杨姗姗嘴上不说,却暗暗记在心里,回家跟自己的老爸打听顾淮南的消息,却一无所获。
秦枳慵懒地坐在露天的咖啡桌旁边,看着蓝空上的云卷云舒,投下丝丝缕缕的白色小秘密。
他已经,半个月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了。就算再忙,不可能连个打电话的时间都没有吧?是不是?秦枳拿着咖啡的手突然一僵,黑色的咖啡沿着桌沿,全数流到她白色的裙子上,可她无暇顾及,小手紧紧抓着胸前的衣服,心里无比地痛,一个可怕的念头让她几乎窒息,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顾淮南从来没有离开过那么长的时间,以前哪怕再忙,都不会让她找不到他,所以也难为秦枳会多想,何况,对这份爱情,她向来处于被动位置,她的爱,是那么的小心翼翼。
尤其是,自从他走后,他的母亲,上门来的次数越发频繁了。以前的每次在她那里受了委屈,秦枳总要在他的怀里寻求安慰,可是,如今每日醒来枕边都是冷冰冰的……
无止境的思念,只能无助地依靠忙碌去排遣,秦枳留在咖啡馆里的时间比在家里的还长,脸色又比之前似乎苍白了点,连杨姗姗都看不下去了,连忙把她赶回家休息。
秦枳回到家,洗了个澡,直接趴在被子上睡着了,不知睡了多久,突然门外响起刺耳的铃声,她突然惊醒,以为自己的梦境成真,跳下床连鞋子都没穿,就跑出去开了门。
可是,门外的人没有她梦中温暖宠溺的笑容,也没有她想象中把自己拥进去的温暖怀抱,只是冷冰冰板着的脸,秦枳苦笑了一下,想想也是,如果是他回来,哪里用得着按门铃呢?
一阵晕眩感上来,秦枳险些站不稳,小手指尖发白地抓住门把,才勉强稳住身子,淡淡地叫了一声"婆婆。"
林澜应都没应,锐利的眼神从秦枳凌乱的长发落到她睡得微皱的睡衣,嘴角露出一个冷笑,径直走了进去。
秦枳怔怔地看着一个穿着嫩黄色短裙的女人也跟着婆婆身后进了屋,混沌的大脑还反应不过来。
林澜突然叫了一声,语气带着冰冷的嫌弃,"还站在那里干什么?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真不知道我儿子到底是看上了你哪一点,一点教养都没有!"
秦枳低头看着自己踏在原木地板上光着的脚趾,因为刚刚跑得太急,微微泛红,粉色中又透着越来越凝重的朦胧,一不小心,一滴泪就掉了下去。
连忙用手背擦去脸上残留的泪,秦枳抬起头,平复自己的心情,骄傲的自尊逼着她与林澜直视,语气也冷冷的,"你可以说我这里不好那里不好,但是你不可以……"她似乎重重咽了一下,"不可以侮辱我的父母!"
就算你是他的母亲又如何?可是,我跟你没有什么必然的关系,你有什么资格指责我?
林澜也没想到平时忍气吞声的秦枳会这样情绪失控,而且还敢在人前这样顶撞她,顿时觉得失了面子,刚要发怒,却被人拉住,"阿姨,不要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好。"
白安好的话声一落,林澜的脸色奇迹般地缓和了不少,只是胸脯还起伏着较大的幅度。
秦枳这才开始打量站在不远处的这个陌生女人,精致的妆容,成熟的气质,嫩黄色的蕾丝短裙层层叠叠垂下,修长笔直的腿,脚下是黑色的长筒靴--踏在她昨天辛辛苦苦拖好的地上!
白安好的目光从散了一地的拼图碎片移开,余光瞥到秦枳正在看自己,嘴角露出一个明丽的笑容,"秦小姐,你好,我是白安好。"见她没有什么反应,笑笑把大波浪长卷发撩到耳后,"哦,我跟淮南是很多年的朋友。"
她淡淡的笑容,随意的动作看在秦枳的眼里是多大的挑衅,更何况如今她的心底已经脆弱万分,嘴唇咬得发白,小身子仿佛被无数寒意穿过,微微颤抖着……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白安好似乎有点尴尬,看向林澜,"这……"
林澜冷冷看了秦枳一眼,却热络地拉着白安好坐下,"没事,你当是在自己家里就好。"
截然不同的态度,内外分明。秦枳的心凉了半截,无力感像冰冷的泉水一样从心底流过,脑子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疼得她几乎要流泪……
顾淮南其实没有瞒着她,所以秦枳一直都知道有那么一个爱慕着她家顾市长的女人的存在,只是,在今天之前,她不知道,这个女人居然看起来如此的高贵冷艳,而且,还跟她的婆婆感情那么好,仿佛……她们才是婆媳一样。
此时此刻,在自己的家里,她仿佛是一个局外人,站在冰冷的角落,听着眼前两人的欢声笑语,失去他的羽翼保护的她,是不是只能一个人独自承受浮生的世态浇漓,人情凉意。
可是,她的脆弱,她的无助,怎么可以这样让她们看到?很久之前,她就告诉过他,她的爱是无所畏惧的,如今,更不可能因为这一点小小的挫折就缴械投降。
她会向她们证明,谁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我去泡茶。"秦枳朝她们露出一个苍白但真诚的笑容,慢慢走进厨房,动作连贯地煮水洗茶壶,心里却慢慢咀嚼着那三个字,白安好,白白安好?
不禁轻笑出声,连她自己都觉得好难得,这个时候居然还有这种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