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晏江璧之前所准备的一样,到了晚上时,马车果然没能将两人带到下一个镇店。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晏江璧低头看了看怀里睡了一觉,迷迷糊糊快要醒过来的阿宁,皱眉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先停下马车喂他吃点东西。
他将马车停在了一处小森林里,见这会儿外面早就不下雨了,便抱着阿宁下了马车,牵着他的手带他在小树林里走走。
阿宁跟晏江璧的感情十分特殊,亲昵亲近还带着外人说不清道不明的黏腻感情,只可惜父子俩人一个呆一个傻,谁都不懂这些,一个只懂得尽最大力量照顾好宝贝儿子,另一个又只懂得不放过任何机会地黏着爹爹。
晏江璧趁着天空还没有完全黑下来,带着阿宁到了树林旁边的小溪边,捧了一点水给他擦了擦脸醒神。
阿宁乖乖仰着脸让他洗,感觉到有冰冷的水珠滑到脖子,便缩缩小肩膀,转头傻乎乎地看着自家爹爹。
晏江璧给他洗好了脸,拉着他回到了马车里,拿东西喂他吃,阿宁也向往常一样,一边吃着喂到嘴边的食物,一边拿东西往自家爹爹嘴里喂,两人互相喂着,吃得别提多开心。
吃好了晚饭,晏江璧便拉着儿子在树林里的空地上转圈消食。
小树林的树木并不密集,晏江璧拖着根小尾巴在树林里转了两圈,扬起头往天下看。
此时暗下来的天色已经快要与那些漆黑的树影溶入到一块儿,空出来的一点天空看起来很像一个快要被收口的大口袋。
晏江璧看了两眼,便拉着阿宁到旁边捡了些树枝,在马车前的空地上点燃,反正他俩也算闲来无事,现在睡太早,继续赶路又太晚,不如找点事打发时间。
火堆很快升了起来,晏江璧阿宁跟着自己忙得一头汗,便拿手巾给他擦了擦,然后拿出之前买的食物,烤着一点点地继续喂他。
阿宁靠在他身边,拿着之前晏江璧给他买的玩具,一个人玩得很开心,偶尔张开小嘴凑过去吃点东西。
等到他玩累了,开时发困时,晏江璧才抱着他坐进马车里,用被子给他包好,让他先睡觉。
阿宁又打了个呵欠,小脸侧靠在他肩膀上睡着了。
晏江璧看了他一会儿,视线变得有些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等他回过神时,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他抬手点了阿宁的穴道将他放平躺好,自己坐到车厢门口继续往前赶路。
马车一路不停往前,行走的速度甚至越来越快,晏江璧的眉头皱得紧紧得,本来就严肃的五官越来越凌利。
终于在马车通过一个险峻地带时,晏江璧紧紧一勒缰绳,拉车的马扬起前蹄,嘶叫了一声,停了下来。
晏江璧一把抽出自己的剑,一翻身飞上了马车顶。
同一时刻,周遭很快便闪出了许多人影。
那些人黑衣蒙面,手上拿着弓弩,似乎是想至晏江璧于死地,箭支毫不犹豫地朝他射了过来,完全不留余地。
一时黑夜里只剩下“嗖嗖”的箭支破空之声,数十支短箭目标全部命中同一个人。
晏江璧神色凝重,手中长剑一转,将那些向自己飞来的箭羽尽数打落,但是双脚却无论如何也不离开马车顶。
那些人也不说话,见箭支奈何不了他,便立刻提剑向他围攻了过来。
晏江璧自然提剑应战,他能感觉到这些人下手相当的狠,与这一路来追逐他和阿宁的人不同,这些人下手狠毒,剑剑致命,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要他的命。
脚下马车里阿宁还躺在里面,晏江璧怕那些人乘着他分神之时对阿宁做不利的事,不敢恋战,凡是近身之人,皆一剑毙命。
这些人并不是晏江璧的对手,其中几个很快便死在了他的剑下,另外几个一见他们合力还奈何不了他便改变了策略,其中一个一使眼色,剩下的人便不要命地重新缠上了他。
晏江璧见他们的招式从最开始的狠绝变成了缠斗,令他一时无法脱身,心中一惊,果然立刻便听到拉着马车的马惊叫一声,然后不要命地往前飞奔而去。
前方便是那个让晏江璧拉停马车的险绝地带,那里道路狭窄,一面是陡坡,另一面数十米深的断崖,崖下涛涛河水。这会儿拉车的马受了惊,没人驾车,根本不可能安全地拉着车通过那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