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苏仪的家里住了两天之后,他给阿宁配的去疤药已经配好了。
晏江璧接了苏仪递的药,按照苏仪所说的份量,拿小刷子将药膏轻轻涂在阿宁后背的疤痕上,因为怕伤到他的皮肤,也不敢多涂。
他涂药时用的小刷子是用动物的软毛做成的,那么轻轻地在背上刷动,让阿宁觉得痒,一个劲扭动。
晏江璧抱住怀里的小人给涂好了药,再替阿宁穿上衣服时,看见他耳后的那个“奴”字烙印,愣了一些,又重新拿出细软的小刷子,给那烙印上也涂上药,希望也能将那个印迹给去掉,让阿宁以后干干净净快乐无忧地生活。
两人从苏仪那里拿到药以后就离开了那条巷子。相处这两天,苏仪觉得阿宁甚是乖顺,很喜欢,给他准备了好些吃的。
阿宁也很喜欢他,因为他这个人不但给他准备了好多好多吃的,还偷偷告诉他,如果有人抢爹爹,他要怎么做,所以他觉得他是个好人。
晏江璧带着阿宁离开了那条巷子,一起回到客栈里收拾东西。收拾好了东西,他又想起那个被丢在医馆里的“甜点”,想了想决定带着阿宁去看一眼。
但是等两人来到医馆时,才听太夫说,那人早在他们离开的第二天就离开了,还拿走了他们放在他那里的用剩下的银子。
晏江璧听了皱眉,抱着阿宁离开了那个医馆。
这个地方十分繁华,娼寮赌馆各有不了少,但因为这种地方都是比较敏感的,大多都会聚集在同一个地方,例如烟火巷和赌街。
晏江璧带着阿宁去了一趟赌馆聚集的那条街,见里面门洞甚多,于是决定和阿宁留在巷子口等。
巷子口有一家茶馆,晏江璧抱着阿宁在里面坐了一会儿,果然就看见那个“甜点”被人从里面打了出来。
晏江璧抱着阿宁起身,顺便将桌上没吃完的点心全部放到阿宁的怀里,这才慢腾腾地抱着人走了出去。
“甜点”被打得哭爹喊娘,晏江璧也不着急,一直等他快要叫不出声时,才伸手拦住了那些打手,把人给提走了。
他这一次也没再把他送去医馆,而是带到了他事先准备的马车上。“甜点”可能是因为被打得太严重,被扔到马车里就昏了过去。
晏江璧也不管他,抱着阿宁在城里买了好些吃食,才带着他回到马车里,启程往家乡里赶。
阿宁有得吃就不困,这次他的爹爹给他准备了一大包,苏仪也给他准备了一大包,一路上他的小嘴就忙得停不下来。晏江璧怕他坐在马车里闷,就让他坐到马车外面,靠在自己身上,继续慢慢吃,反正他们的马车走得也不快,有他在阿宁也不会有危险。
阿宁是个乖孩子,虽然好吃,但从不吃独食,拿着吃的,一定是自己一口爹爹一口,他也不懂得什么谁先谁后,只要和爹爹一块儿吃就好了,吃到对方的口水还觉得是洒了糖,更好吃了。
晏江璧一手拿鞭子赶着马车,一手搂着儿子,嘴里还吃着儿子给的吃食,一脸心满意足,总觉得就这么过一辈子是最美的事了。
马车行了一整天,晚上时停在了一个很偏僻的小县城里,晏江璧准备了房间,也不知道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竟然没有给还躺在马车里的“甜点”准备房间,吃饭的时候也没有给他准备吃的。
“甜点”几乎是在马车里被饿醒的,醒来后浑身又酸又痛,闻到客栈里有饭菜香便爬起来往里走。
只是那家客栈虽然小,但是像他这样穿得破破烂烂的也是没有人会放他进去的,店小二一脸不高兴地往外撵他,不让他踏进门槛。
“甜点”急得没办法,仰头望里面就看见晏江璧正抱着阿宁坐在大堂里吃饭,面前摆了一桌饭菜,看起来就很香甜,于是赶紧给店小二说道:“我和他们是一起的。”
店小二一愣,回头看晏江璧一桌。
晏江璧往门口看了一眼,“甜点”就趁着店小二发愣之际,从他的旁边挤了进去,然后快步坐到晏江璧一桌,笑嘻嘻地说道:“诶,这里的饭菜还挺香的嘛,手艺不错。”说着就自发自地去拿筷子吃东西。
阿宁挨着他爹爹坐着,回头就见这个人大口吃着东西,吃得好快,他惊讶得忍不住张大小嘴,这个人的嘴张好大哦,好像一口能塞进一个盆子!
“哎,你!”店小二跑过来瞪他,但见晏江璧几人也没多说什么,只得无奈地摇着头走了。
“甜点”大约也是饿坏了,顾不得身上的伤,将整桌饭菜的几乎一大半的东西都吃到了肚子里,噎得直打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