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海尔·布拉纳亲自指挥前军作战,就在他拔出佩剑的那一刻,所有士兵都沸腾起来,浩浩荡荡,宛若“浩瀚星云”,义无反顾地冲向了要塞。
与此同时,砲兵们也展开了攻势,斯拉夫人在这一刻体验到了什么叫饱和式打击:
一眼望不到头的投石机所投掷出的石块以难以置信的速度呼啸而去,击中了脆弱的城墙,当即将城墙撼动和击毁,石头本身则炸裂为无数碎石,碎石四处乱飞,附近站着的人无不死于非命。
巨大的石头击中较为薄弱地段的城墙时产生的效果是毁灭性的:“有时它能将整段城墙摧毁,有时能打垮一半,有时能或多或少地摧毁部分塔楼,或一堵城墙,没有任何一段城墙足够巩固或厚实,能够抵达这威力。”
如此巨大的威力,使得大地都在震颤。抛射轨迹极为弯曲的杠杆抛石机也加入了战斗,石块被投掷到城墙后方的屋顶上,并击中了首领大厅的部分建筑。
同时,夺取斯拉夫人第一道城墙的战斗非常惨烈,而且是近距离的白刃战。“亚美尼亚人和保加利亚人在近距离作战中打得非常勇敢,效果最差的是希腊人。”一名效力于布拉纳的突厥军官回忆道,“除了希腊人一触即溃外,其它战士都战斗到了最后一刻。”
城墙上的斯拉夫守军用长弓、投石机和标枪扫射下方,令进攻方损失惨重。斯拉夫人发现自己的投石机损坏后,就把它们拆成零件用于填补城墙上的空缺。
一枚巨石落在了一群罗马士兵的中间,一枚石片击中了一名身披铠甲的士兵,并且直接击穿他的盾牌和身躯;另一枚石片击穿了他身旁的人,此外又一枚石片又杀死了一个人。
有一两人被杀死后,随即就会有其他士兵上前,将死者尸体抬走。他们将尸体抗在肩上,就像抗猪一样,也不管自己离城墙是多么近。城墙上的斯拉夫人就会用弓箭向他们射击,瞄准搬运战友尸体的士兵,把他打倒在地,然后会有其他士兵来搬运尸体,丝毫不畏惧死亡,宁愿去死十个人,也不愿让一具战友的尸体留在城墙前,因为那会给他们带来极大的耻辱。
投石机的轰鸣声、战士们的咆哮、钟鼓的敲击声、兵器碰撞声混成一片,伤员的哭喊和呜咽让人相信,天与地已经相接,都在颤抖;如此吵闹,完全听不清别人的说话声。哭泣和尖叫、人们的哀嚎和抽噎、投石机的怒吼、钟鼓敲击声混成雷鸣般的巨响。很多地方起火,浓烟滚滚,再加上废墟发出来的尘土,双方阵线上的浓烟都越来越厚,遮蔽了整个战场。两军都看不见对方,也不知道自己在打击的是谁。
战斗到了夜里,在皎洁月光下,双方在小路的狭隘空间内互相砍杀。甲胄较好的罗马军队在米海尔·布拉纳的勇敢指挥下占了上风。守城方的势头渐渐衰弱了:“他们被砍成碎片,守军在城墙上消耗殆尽。”
四个小时的鏖战后,城墙上突然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躺在废墟内的垂死者的呻吟打破这平静。斯拉夫人如惊慌失措的老鼠逃向了深山之中。罗马士兵则在持续数小时的死战之后终于“像死人一样瘫倒在地”。
而他们至少还要攻克两道复杂交错的城墙,才能抵达斯拉夫人的巢穴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