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元和帝又惊又喜,“这么快?”惊喜褪去便是了然,“她骑马回来的?”
金喜春应是。
元和帝露出慈父的笑容,对林梅道:“这孩子打小就是个急性子。长到现在一点没变。”
林梅贴心的回道:“殿下念您念的紧,才会不顾辛劳,日夜兼程赶路。”
这话说到元和帝心坎儿里去了,笑容愈发灿烂。
金喜春凑到元和帝近前,“陆五姑娘追赶寂善时遇到栖霞公主与高指挥使。貌似还出了点岔子。”
元和帝唇畔笑意慢慢隐去,淡淡哦了一声便抿唇不语。
林梅眼珠转了转,肃然道:“有陆五姑娘护着,殿下必定安然无恙。”倘若栖霞公主受了伤,金喜春不会有半点隐瞒。林梅这话说得十分技巧。既捧了陆珍又能给元和帝宽心。但是跟没说差不多少。
……
三才殿灯火通明,郭铭眉头紧皱,望着郑琨、俞渊、孙恪、张玟还有桑敬动了动嘴唇,话到舌尖生生给咽了下去。此次神机司伤亡惨重,郭铭甚至有一种无法承受的悲痛之感。他深吸口气,定定心神,道:“我现在就进宫去向陛下回禀。”
“老郭……”陈闻礼双手扶着扶手,伤了脚的那条腿直挺挺伸着,“要不等明天一早再去吧。天晚了,你想进宫也进不去啊。”
“那我就到宫门口跪着。”郭铭眼眶泛红,“死了那么多人,我们每一个活着的神机使都难辞其咎。”
郑琨眼帘低垂,轻声道:“这些年,于道术上我们太过懈怠了。否则,也不会连个秃驴都应付不了。”
“别说秃驴了。光是陆五都把咱们折腾成什么样儿了?”张玟心有余悸的摇摇头,“她才多大点个孩子。若是换做以前,根本不至于回回比,回回输。”
“道术就是不进则退。要怪就怪咱们不够用心。”桑敬已然落泪,声音哽咽,“以后咱们都勤奋点,早起练甩符,画符咒决也得下苦功。不能再浑浑噩噩下去了。”
“对,老桑说得对。”孙恪重重点头,“要我说还得像前朝神机司那样,劳其筋骨苦其心志。后边那块空地我们收拾的差不多了,下种子就行。菜得种,尤其是小白菜,你们说呢?”
俞渊十分认同,“成,明儿我就上街买种子。”
郭铭站起身,“你们慢慢商议。我进宫去了。”
“诶?老郭!”郑琨跟着起身,“我与你一起。咱们以前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现而今也是一样。”
郭铭定定凝视郑琨片刻,郑重颔首,“好!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
元和帝已经从高傥口中得知寿安寺以及神机司境况凄凉。以至于不多不少冲淡了与栖霞重聚的喜悦。
神机司近来委实不太像话。差事办不好,坊间风评也差。或许神机司没有存在下去的必要。元和帝缄口不语,神情稍显严肃。
栖霞放下喝了一半的渴水,走到元和帝身侧,像幼时那般半跪在他腿边,扬起脸笑望着他,“父亲,若不是众位神机使阻住那七芒夜叉,城中百姓怕是也会受到波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