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宁点了点头,对着夜影和颜悦色地:“看来你是受过苦,知道底层的人真正需要,这事办得挺好。我这个二师兄,显然没受过什么苦,对这些不大懂,以后你知道的要多说说。”听者有心,夜影低着头,这话不嚼也明白,立即作揖:“不敢不敢,多谢小神医夸赞。”
“赶紧吃吧,在这里就都是自己人,不用那么客道。这肉凉了就不好吃了。”希宁很是随意,继续吃。
夜影努力表现出情绪,但依旧不自觉地看了眼希安后,拿起自己的馒头继续啃。被夸奖了却没有喜笑颜开,反而带着几分惶恐。
除了柳玉郎依旧没心没肺,眼皮子都不耷拉一下,其他人都看在眼里。
又吃了几口,希安说:“夜冰一个姑娘和夜影住在一起不方便,我想也搬去毡房,这样大师兄和护法也住得宽敞点。”
赫赫,一男一女住着不方便,你两个男人和一个姑娘住得就方便了?说到底,还不是三人住近点,做事说话方便。
希宁装作什么都不懂,还很贴心地找理由:“护法的固定板算算时间也可以拆了,吃完饭就看看。拆了后,依旧怕碰到,炕上少一个人睡,确实宽裕安全许多。我看毡房够大,够住,你去也好。夜冰姑娘,等会儿去我屋里拿块布,从中间拦上;还有张蚊帐,你等会儿用四根竹竿撑起来。以后洗澡擦身尽管到我屋里来,不要怕麻烦我。”
夜冰道了声谢。这姑娘大约十八九岁,做事勤快,烧饭煮菜女红都不错,看骨架和紧绷的肉应该也是练家子。就是人冷了点,从来没见到过笑容。
吃完饭,夜冰收拾碗筷,其他人一起去大屋。柳玉郎给屋里添一个炭盆,夜影去倒热水。
吴绝将衣服解开,希宁看了后,把固定肋骨的接骨板给拆了。夜影正好一盆热水打来,希宁让希安帮吴绝擦身。
夜影忙不迭地说他来,但被希宁阻止了。
“让他擦,他受伤时都是大师兄伺候他的,现在同门师兄弟的事,他也要干。”希宁将接骨板给了柳玉郎:“把这洗了,要擦干,否则冻上冰,就变了形。”
柳玉郎说都不说地拿着满是味道、脏兮兮的竹板拿出去洗,这带了近三个月的东西,当然脏。
再看看希安,擦身的动作熟练、温和细致,到底是柳玉郎教出来的。那时柳玉郎衣带不宽地伺候他三天三夜,可是用上了照顾女人的本事。所以每次柳玉郎钱拿得多点,又是掌门的由头,谁都没什么意见。
夜影默默地拿起替换下的脏衣服,出去洗了。
趁着屋里人少,希宁收拾东西,很是随意地说:“不知道郭思远干得如何了,如果一有消息,我们就立即去京城。”
正在帮吴绝穿干净里衣的希安,两个人都动作停滞,就跟被使了定身术般。这才昨晚的事情,今天就打听消息,而且冷不丁的说要去京城,小师妹到底盘算些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希安才压低着声音:“说是回去就约见面,不知道是不是半成。”
希宁也不等他们问,直接解答了:“这事肯定办得越快越好。有人如果知道上了道,还不找过来?这里山高皇帝远,还有可能连累无辜村民。索性就在京城脚下,眼皮子底下晃,反而不敢明目张胆了。”
两人继续呆滞,不过以他们的资质很快就想明白了。顿时瞪大了眼珠子,高,实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