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昭微微一笑:“有是有,就是看皇兄,愿不愿意做些牺牲了。”
日头落下,影子拉长。
有服侍的小婢女近前,收拾好杂乱的地面,又点上一盏烛光。
齐修坐在金丝楠木椅上,右手把玩着两颗艳红圆润的狮子头,他的脸色越听越怪异,手上的转动速度也越来越缓慢,挑起眉梢:“齐昭,瞧着你正人君子,没想到还有这样想法。”
齐昭回道:“皇弟也是无奈之举。”
“好一个无奈之举。”齐修向前探身“不过我不明白,你这么做,能有什么好处。”
齐昭站起身,冲着他一施礼:“皇弟不才,愿辅佐皇兄左右,只望事成之后,能得一逍遥王爷的位子,平安一世。”
齐修眼底暗沉一闪而过,猛地一拍桌案,朗声道“哈哈哈,好!咱们兄弟联手,定能将那些霍乱的臣子消灭殆尽。”
他上前几步,手掌搭在齐昭肩头:“以后,还请皇弟多多指教。”
不过,等手握大权,哪还有什么逍遥王爷的事儿。
齐昭也微微点头:“皇兄抬举。”
笑吧,这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
窗外树影摇摇,映衬着这一场和谐的‘兄友弟恭’。
次日,
有大臣朝堂上奏:圣上病危,国民担忧,理应上香祈福,祈求苍天之眷顾,百姓安泰,国家富裕,以此,方为臣子之尽忠……
一串话下来滔滔不绝,绯月侯眼皮都没抬:准。
这一声‘准’,礼部上下忙碌起来,就连后宫那位自从入住了仪来殿便将近十年未曾踏出过宫门的贵妃娘娘,都开始沐浴斋戒,指挥一些太监宫女准备瓜果供品。
这些准备本应皇后来做,可天齐凤位空虚,身为仅次于皇后的阮贵妃,顺理成章地操办起这些事情。
不过,令人不解的是,这场庄严肃穆的祈福大礼,她不仅用皇后的仪仗来标准自己,毫无避讳地展露野心,还要带一群贵女小姐跟随陪同,其中还包括一位外邦公主,这倒是从未有过的事儿。
浩浩荡荡一群人,声势极为浩大,让一些宫女太监不禁稀奇,这是去祈福的么。
‘当——’
沉闷的古钟声飘荡在天空上。
金丝楠木制成的精美车架上悬挂着珍珠串成的帘子,珍珠泛有白光,车厢刻有牡丹,一只白玉,指尖涂着红豆蔻的手,缓缓撩开帘子,一旁的老嬷嬷见此,急忙去搀扶。
阮贵妃拖着淡黄色的九凤彩祥裙,右手摇晃象牙装饰的孔雀扇,慢悠悠地抬头看庙门上悬挂的古朴牌匾。
“圣祖太庙。”她念了一遍“这可是个绝妙之地啊。”
站在身后的齐修上前一步:“是啊。曾说,这里有一位得道高僧,他献身奉佛,修行百年,一夜起火,高僧于烈火里坐化圆寂,肉身焚烧,凝成一颗舍利,这颗舍利晶莹无暇,透有金光,人们都说高僧神去侍奉我佛,而,太祖与那位高僧交好,建立天齐后,把这里设为祭坛,便有民间传言,此处,供奉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