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
……
一句句,一段段,层层罗列的‘罪状’被他们说的滔滔不绝,嘴皮子上下翻动,仿佛每多说的一个字都能够将青荷压死。
大臣上奏很热闹,花绝依然懒洋洋地微阖眼睛听着,直到朝堂近乎一半的人都发表了观点后,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还有呢。”
还有……
大臣们低头纷纷相互侧目,煞是疑惑,这些罪状还不够么,一条条罗列下去依法处置,小丫头有十条命都不够砍的。
齐昭仅位于花绝下一层阶梯的台面上,仅仅一步之遥,却有着千差万别,他抬头看一眼身居高位的美艳男子,眉目闪过一丝阴冷和嘲讽,垂下眸,情绪又瞬间被掩埋消失不见。
他侧身一步,道:“诸位请安静,本殿下有话要说。”
嗓音若珍珠落水,明明语调不高,却令在场者无不噤声。
齐昭道:“本殿下明白诸位愤懑的心里,都是想整顿朝纲,本殿下亦是如此,可是还请诸位大臣想一想,欺君罔上,一个小小的女子若没有靠山,她会有这般作为吗?”
“这……”
大臣们侧目纷纷低声交谈。
是啊,一个小小女子,还非官宦出身,竟然敢铤而走险,这背后若是没有大人物撑腰,她可能连去瀚澜书院的路都找不到。
一时间沉默,心底纷纷揣测,有些胆子稍大点儿的人悄悄抬头看大殿之上的绯月侯,红袍男人仍然闭目养神,一手撑着头,另一手缓慢且有规律地敲打扶手。
毫不关心,也毫不阻拦。
齐昭转身,朝花绝道:“绯月侯对此,不知有什么看法。”
花绝淡淡道:“随意。”
齐昭又侧头看向对面:“六皇弟觉得呢。”
这天齐六皇子的存在感向来极低,朝堂上基本都是绯月侯和三皇子的明争暗斗,六皇子极少参与,连带他麾下那几个微乎其微的党派,也跟着默不作声,在一旁当哑巴。
现在徒然一问,大臣们齐齐侧目看向齐羽,惊讶地连礼仪都忘了。
齐羽回道:“既然三皇兄问了,那臣弟也想说几句,
前内阁大学士晁笙,晁夫子建立瀚澜书院,招揽天下有志之学子,可从来没听说要分别什么男女,甚至,夫子起初为了求学岐黄之术,还拜过一位妇人为老师,学成后,夫子便把此番经历当作傲事,见人便说,还被史官记入卷册,
怎么,这才百年不到,诸位便忘了么。”
百官一时哑口无言。
齐昭却道:“皇弟说得不错,晁夫子的这番经历本殿下确实有所耳闻,甚至还拜读过有关此一类的书册,不过,此事与今日之事有所不同,
夫子是为了求学拜师,而此女子却是女扮男装,隐瞒性别,欺君罔上,其中的罪责六皇弟不可能不知道,如此替她推脱,本殿下不禁有些好奇了……”
虽未挑明,却更有一番意味深长。
齐羽皱眉:“皇兄慎言,便是针对我,也不能拿女子清誉开玩笑。”
齐昭一笑:“我怎会针对皇弟,又怎会拿女子清誉开玩笑,我是有证据的。”
他一拍手,立即有小太监躬身跑出去,不过一会儿,带上来一个人。
“臣,柳元松,拜见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