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锐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梁展展。
摸着良心说, 最开始他和程溯一样,是把展展当做妹妹看待的。
一见钟情对一个十岁出头的男孩来说不现实,但日久生情对池锐来说却又是必然。
他和程溯一样, 从小没有任何亲人,在福利院里为了生存弱肉强食,回到梁家遇到的第一个人就是梁展展。
从那之后,身后就多了个会追着叫他哥哥的小尾巴。
6岁到如今的18岁,池锐几乎是看着梁展展一点点从小屁孩脱落成如今娇媚模样。
从第一次梁展展学人喝酒,喝醉了倒在池锐怀里,迷迷糊糊地圈着他的颈喊哥哥时,池锐就知道——
他对她早没了那些纯粹的兄妹心思。
就跟眼下一样, 梁展展只是这样简单的试探,他的秘密便暴露无遗。
淋喷头掉在地上,还在往外喷着水。整个卫生间陷在一片潮湿的混乱里,两人的衣服都被不同程度的打湿。
梁展展上半身只剩一件bra,高耸线条沾着凌乱又诱惑的水珠。
她仰着头, 高傲地看着池锐, “说话啊, 你不是挺会装的吗。”
“说什么。”池锐语气诡异的平静, 却听得出泛着沙哑。
梁展展垂眸看刚刚摸过的地方,眼神被酒精染上媚丝,继续挑衅, “说你喜欢我, 爱我,现在还不要脸地想上我。”
池锐听笑了。
他点点头, 往前走了两步,忽地伸手捏住梁展展的颈, 声音也压得低,“那我今天就他妈不要脸了。”
一个故意激怒,一个也忍到极限,情绪上头的时候,什么顾虑都抛到了脑后。
故事就那么水到渠成地发生。
在池锐那间卧室里,梁展展终于体会到惹怒一个成年男人的后果。
她这只张牙舞爪的狮子在池锐那也瞬间成了蔫了的鸡仔,根本没有反抗和抗衡的力量。
梁展展也有气,气池锐就是不肯说喜欢她,她到处咬他,用十足的力去咬,把那些气都发泄在上面。
池锐由着她,都一一受下了。
最后再报复在每一次深深的进入里。
梁展展终于看到了池锐汗流浃背的样子。
幸好,是与自己。
结束的时候,池锐肩头留下了好几处牙印。
他起身去抽烟,梁展展穿着他的衣服从后面抱住他,“我也要。”
池锐把烟拿开,转过来打她,“你抽一根试试。”
梁展展笑,下巴抵在他胸口,眨眼望他,“池锐,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池锐知道她在问什么,吸了口烟呼出去,“你明明知道。”
梁展展不肯作罢,“可我就想听你说。”
池锐顿了顿,把人抱到怀里,低头看了她好一会儿才开口道:“不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为什么要那么惯着你,我有病吗?”
梁展展终于听到想听的话,心满意足地抿唇,“我就知道。”
那晚两人算是敞开心扉,没有再逃避。
梁展展给池锐立了很多规矩,不准再撩任何野鸡,不准再认什么妹妹,不准看美女,眼里只能有她,也只能想她,爱她一个人。
她就是这样,占有欲强,爱得激烈又任性。
池锐问:“那你呢,遇到更喜欢的男人了怎么办。”
梁展展眨了眨眼,手圈着他脖子,“我这辈子最爱的男人就在这里,不会再有其他人了。”
池锐沉着黑眸看她:“你说的。”
梁展展点头:“我说的。”
虽然池锐并没有觉得梁展展这么承诺了,就要以此控制她的一生。
但至少,小姑娘的话在当时给了他面对的勇气。
第二天,池锐就去单独见了梁美岚。
他从11岁就跟着梁美岚,叫她干妈,如今却睡了她的女儿。
无论如何,池锐需要给她一个交代。
而这个代价也是沉重的。
那天池锐被梁美岚关在房间里,五六个人用尽各种狠戾的方式围攻他,他一点都没还手。
只因梁美岚说,我要看你对展展的真心有多真。
最后太阳落山,下手的人都打得没了力气,池锐一身血腥伤口,却还跪得笔直。
梁美岚从椅子上坐起来,慢慢走到他身边,才道一句:“罢了。”
早在梁展展打死都不肯去B市读书,要留在安宁时梁美岚就产生过怀疑,原以为是在学校早恋上了哪个同学,没想到情根竟然种在了自己眼皮子底下。
说意外也意外,但想来却又合乎情理。
同一屋檐下,十多年的相处,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
儿女们的感情梁美岚不想过多的干涉,她不希望发生任何程溯父母那样的悲剧。
事已至此,池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她只能拍了拍他的肩说:“我就这一个女儿,你要好好对她。”
得到梁美岚的同意后,池锐终于跟梁展展正式地在一起。
梁展展也留在了安宁读大学,留在池锐身边。
高三的那个暑假应该是梁展展和池锐过得最开心的一段日子。梁展展几乎每天都会去俱乐部,跟在池锐身边,张扬又热烈地昭告天下她是池锐名正言顺的女朋友。
他们几乎24小时粘在一起,亲不够,爱不够。
可大概是两人性格太像,做兄妹时留着一丝距离,真的成为恋人后,一些矛盾就不可避免地暴露出来。
尤其是梁展展进入大学后,这种矛盾越发明显。
梁展展年轻气盛,可能从前见多了池锐身边女人不断,心里没什么安全感,加上上学后一周才见一次面,对他总是时时防备警惕。
池锐已经尽量地按她所有要求来,处处照顾她的感受,可两人总是会因为一些莫须有的误会吵架。
大部分时候,鸡毛蒜皮的小事池锐都会哄着梁展展,也算是彼此的情趣。
但梁展展上大三的时候,他们闹了最凶的一场冷战。
那时两人已经谈了三年。
梁展展报名参加了一档选秀类的歌唱比赛。
她性格真实又乖张,不做作,不虚伪,比赛期间帮被欺负的选手出气,掌掴绿茶队友,名场面不断。
但真正一战成名的,是当时某当红男星被爆出脚踏几只船的丑闻,媒体们后台采访这群新人怎么看待这件事。
众人纷纷低调圆滑地发言,毕竟圈子里的事说不准,那男星背后还有强大的资本。
只有梁展展轻嗤地笑了声,“下头玩意儿有什么好问的。”
史上最强拽姐的称呼就这样传了出来。
那两个月,梁展展在北城比赛,人敢说,脾气拽,业务能力又强,一路过关斩将进入决赛。
和池锐只能靠手机联系。
但就算是手机,池锐也经常找不到她,不是在练歌就是在跳舞,要么是电话直接没人接。
知道她忙,池锐也不打扰,好不容易等到她请了几天的假,回来参加学校的考试。
那天池锐早早地就开车去学校门口等梁展展,以为考完就能跟她见一面,谁知却接到她的电话,说室友过生日,要一起庆祝,晚点再找他。
池锐正要多问她几句,就看到她从学校里走出来,不知跟谁打着电话,过了会一辆白色的汽车开到路边,下来一个年轻的男人,两人站着说了会话,转眼一起上了车。
池锐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手扣紧了方向盘,最终什么都没问。
后来到夜里一点才收到梁展展的消息,问他在不在俱乐部,说过来找他。
池锐看着那个暧昧的时间,很难不乱想。
他给梁展展回了在,半小时后,梁展展找到了他待的包厢。
“怎么一个人在这喝酒。”梁展展看起来很累,一进来就抱怨,跟平时一样坐在池锐腿上撒娇,“想我了吗?”
池锐闻到她身上沾了些男人的香水味,心定了定,抬头说:“嗯。”“快点亲我。”梁展展扭着身子往池锐怀里钻,“我也好想你,这么久都没亲亲。”
听着熟悉的语调,池锐有一瞬觉得自己会不会想太多了。
明明面前的女人跟平时一样,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跟自己撒娇,往自己身上粘。
他在心里很深地呼了口气,轻轻吻上梁展展。
“过生日到现在吗。”间隙里,他故作随意地问。
梁展展却抗议他不专心似的,堵住他的唇。
这个小狮子如今接吻越来越厉害,三两下就能挑起池锐的神经。
她跪坐在池锐腿上,没一会手就伸到他腰处,去解他的皮带。
两人太久没见,池锐情绪被迅速调动起来,他默认着梁展展的行为,手指也沿着她衣摆探入,轻松解开胸前软扣。
包厢里全是混沌的昏暗。
池锐手按在梁展展光滑的背脊上,用力把她一次次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梁展展气息变得不稳,忘我时抱着池锐的颈,在他耳边说:“……我爱你池锐。”
池锐听见了。
那一瞬间,他真的想过不再深究梁展展撒谎的事。
他不想问了,守着眼前这个对自己说爱的女人就够了。
逃避也好,信任也好。
池锐都决定当什么都没看到。
他们隐秘又热烈地交换爱意,漩涡一点点变得炙热,汹涌。当今晚的一切都随着那些细碎的声音逐渐被抹去时,突兀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梁展展伸手想去按掉,可看到来电的名字后又停下动作。
池锐看到了上面的名字——“执哥”
还没来得及开口问任何话,梁展展便抽离了他的身体,“你等我一下。”
说完就去了包厢的卫生间接电话。
池锐被晾得像某种付费服务的特殊职业,坐在沙发上等着老板回来。
他顿了顿,莫名气笑了。
梁展展再回来的时候,池锐已经穿戴好,安静地喝着酒。
梁展展知道自己在两人干那种事儿的时候跑开接电话是有些过分,哄他,“对不起嘛,是和我比赛有关的事。”
“什么事要半夜聊。”池锐好不容易压下去的火气又隐隐窜出来,语气不太好。
梁展展抱着他哄:“你不知道,娱乐圈的人作息都很乱,尤其是创作类的,都是夜里才有灵感做事。”
“是吗。”池锐看着梁展展,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
“那人是谁。”
“为什么接电话还要背着我。”
“晚上和哪个室友过的生日,过到男人车上去了?”
一连几个问题落过来,梁展展张了张嘴:“我……”
“夜里才有灵感做事?”
“哪来的灵感。”
“做什么事。”
池锐强忍的火苗越来越旺,气压低地看着梁展展,忽然就失去理智地问:“操/你吗?”
“???”梁展展瞪大了眼睛,“池锐你疯了?”
一想到梁展展竟然能在两人欢爱时跑开接别的男人的电话,池锐整个人就有些崩溃地控制不住,“我疯还是你疯,你他妈跟老子做着都要去接他的电话,什么人那么重要?”
梁展展胸口起伏着,像是反应过来了一件事,“所以你是觉得我今晚出去跟别的男人睡了对吗?”
池锐知道自己现在不太理智,没回,人转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