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讲?”
“夫人试想,她嫁入百里氏用的是何人的身份?
一介布衣,平民女子。
说好听点,叫家学没落。
实则依靠,孤苦伶仃。
连送嫁的亲眷,都是家主找人扮演。故当初百里氏族老不反对,然家主一意孤行,私下把事情办了。
还邀其他几位家主赴宴,这才逼得百里氏族老不得不松口。转而说那是家宴,正式大婚的日子已经择好,过不久就会通知诸位。
这才把事情敷衍过去,一个亲故的人她哪儿来的心腹?重要的是,她哪儿来的人脉?
家主为人如何,您最清楚,这么多年您对家主的了解有多少?家主,又默许您知道了多少?”
而且,后面因其风波,百里素鹤身死,百里氏不得不从司幽迁出,才有如今的百里氏,不是吗?
闻言,磾水灵打了一个寒颤。
面色霎时变得森寒起来,忽然,她意识到一个可能,又觉得不可能。
是了,她怎么把这件事忘了。
只记得百里氏是五大世家之一,如今居着中禅天。却忘了
过去那是在司幽一时两的百里氏,因着这档子事才不得不从里面退出。
如果是这样,那未免……
“夫人?夫人?”
“何事?”
“没有,属下看您脸色不对,需不需要去歇着?
您放心,您交代的事,属下誓死达成。”
磾水灵转眸回神,道:“确实有点不适,查他背后之人仍旧不能大意,常常那边你要留心,别让对方抓住把柄。”
“属下知道,这就去办。”
说着,作礼离开。
磾水灵目送其远走,随后召来四婢。
春花秋月袅袅而至,欠身道:“夫人。”
磾水灵环顾四人,正色道:“看好茗园,在我回来之前任何人都不见。”
四婢之一的春,看了三人一眼,上前道:“家主过来怎么办?
咱们总不能,把家主也挡在外面吧?”
还有,少主。
万一少主过来,也要挡着吗?
“哼,夏,你说。”磾水灵道。
夏出列,垂眸作礼道:“依奴婢浅见,一律不见。”
“哦?”
说来听听。
“咱们可以将屋里打砸,再放出风声。不管是谁上门,一律不见,一律丢东西赶人。
他人只要知道屋里有人,知道这怒火不轻,至于里面坐的是谁?
奴婢想,并不重要。”
磾水灵听罢,扫过几人,道:“都听到了?”
三人齐声:“是。”
“听到了就去做,别给我办砸了。”
话音刚落,已然踪。
三人面面相觑,围上夏,七嘴八舌起来,咋咋呼呼叫的夏头痛。
中钻了出来,道:“打住,有话一个一个来。都要讲,我听谁的?听你的?你的,还是你的?”
春瞥了眼姐妹,道:“夫人办事,从来没有咱们。现在独自离开,你还帮着出主意,就不怕卸磨杀驴吗?”
“要知道,咱们和夫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有多少本事,夫人全知。夫人到底有多高深莫测,咱们目前尚答案。
而今,又帮着夫人离开。
这要是夫人做点什么,咱们四个可是谁都跑不了。”
我想找机会让姐妹们随便一个能跟过去,你倒好,上来就拆我台。
夏以为是什么事情,点着几人鼻尖笑骂道:“你们几个咋想的?跟过去,夫人就会放过我们?还是你们觉得,我们知道这点儿东西,能对夫人产生威胁?”
春犹疑道:“这……”
“不可以吗?”秋不解道。
月摸了摸鼻子,亦点头,伴君如伴虎,伴夫人尤胜。多一点保命的本钱,总不是坏事。
好赖,谈判也有筹码不是。
夏摇了摇头,道:“夫人与家主少主之间,那是打断骨头连着筋。好坏都是他们自家事儿,咱们算什么?
说白了,就是下人。
下人在主人眼里,能算个人吗?
咱们不做什么,生杀大权都在人家手中握着。
做了,你们怎知保命的本钱它不是催命的符呢?”
论知晓夫人底细的,少吗?
但有机会,能说出来的有谁?
碑天鸣的下场,咱们都看到了。家主面前,他
没有机会说?可他,说了吗?没有,因为咱们都短处在人家手上捏着。
你们只看到了夫人的阴私,却不知道人同样握着咱们的。
咱们捅出来,至多让夫人伤筋动骨。
夫人若对付我们,生路望不说,你们的家人,爱人,好友,哪个能跑的了?
既如此,何不做好眼前?
兴许,还有活路。
三人恍然大悟,纷纷一身冷汗。
差一点,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