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发,目标东京气象局。”昂热一字一顿,声如风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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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升机的螺旋桨声遮盖了一切,但源稚生仍然清晰地看到厚重的乌云从东京湾的方向迅速平铺向东京。
预计再过几分钟,东京久违的晴天就将消失,翻滚的积雨云会覆盖在东京上空,降下狂风暴雨。
而这还只是开始,即将抵达海岸线的海啸将摧枯拉朽地毁灭沿岸的一切。
据说东京有些地方原先是海,后来填海造陆而成,这次大劫若是渡不过去,那么曾被人类抢夺而来的土地将重归大海的怀抱。
兴许还要以千百倍偿还。
或许这就是时也命也。
源稚生坐在机舱内无聊地想着。
“大家长,我们抵达目的地了!”驾驶员大声喊道。
“辛苦了。”源稚生微微颔首,“接下来你们便可以返航回市区,去帮助需要帮助的市民。”
“是!”
源稚生提刀准备跳下飞机。
“大家长……”驾驶员忽然喊道,“大家长,是神要苏醒了吗?”
“能在短时间内剧烈改变气候环境,即使没有苏醒,恐怕也不远了。”源稚生轻声道。
“可您这次来不正是为了杀死神吗?”驾驶员目光灼热的看向他,那双眼睛中满是希冀,“如果是您的话,一定可以的吧?”
机舱门前,黑色的长风衣猎猎飞舞,他站在狂风中俯瞰天地,忽然轻笑:“是的,我是蛇岐八家大家长,此行而来,正是为了杀死神。”
他的疃孔中流动着熔铁般的金色,带着两柄斩鬼刀,于狂风中纵身跃下!
源稚生行走于山林,隐藏在林间的忍者军团在他路过藏身之所时单膝跪地觐见,他走过落叶堆满的山林小路,来到了一切的终点。
恭候多时的宫本志雄鞠躬道:“禀报大家长,我们只差临门一脚!”
“开始吧。”源稚生澹澹道,“我会为你们压阵。”
“是!”宫本志雄狂热转身,亲自奔向了超级掘地机,要开启最后的地狱之门。
源稚生提着双刀而立,目光微垂,他能感觉到全身的龙血都在沸腾,皮肤下刺痒无比,仿佛有鳞片要从下方钻出。
仿佛无穷无尽的力量在从血脉深处涌现,他在无限接近纯血的领域。
这便是龙血的力量,作为皇他无法担负家族的重责,那边只能化身为鬼。
——究竟什么才是正义?一个人又到底能为守护重要之人付出多少代价?
问的真好啊。
如果是现在的我的话,想来是能给你答桉了。
源稚生目光微朦,仿佛回到了一切尚未发生之前的那班火车之上。
……
……
望着下方数百位被临时改造而成的死侍,玛尔斯就像在欣赏精美的艺术品般留恋地来回穿梭。
“赫尔左格博士,你真的是一个天才,你用几十年的时间就赶上了我们几千年来的进度。”玛尔斯真诚地赞美,而后却异常遗憾道,“但你走错了路。”
“哦?”赫尔左格微笑道,“敢问阁下所指的错路是什么?”
“自然是妄图以己身篡夺白王的一切。”玛尔斯眯眼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有些事上次就透露给你了,你所在进行的一切都是我们当中某一位的猜想。”
赫尔左格笑容不减道:“听上去,你和那位为我指引方向的邦达列夫先生并不是一个派系的。”
玛尔斯似笑非笑道:“这岂非显而易见?只有不知天高地厚的混血种,才会有一步登天的野心,不断尝试僭越神的王座。”
“博士,有一点你是对的。”玛尔斯微笑道,“王的胎血里确实孕育着龙族力量的本质,邦达列夫给你的计划在这点上没错,你的想法也没错,不让圣骸直接寄生,而是通过容器换血的方式继承王的胎血,顺利的话,你确实能孕育白王的身躯。”
赫尔左格眯眼道:“可阁下,却认为我注定会失败?”
“当然。”玛尔斯轻笑道,“你以为通过间接换血的方式就能逃过白王精神的寄生?这岂非愚蠢?”
“博士,还记得你早年的实验吗?您有从龙骨中提取到完整的龙族基因吗?”
“当然没忘,遗憾地是我没从那头死去的龙身上获得任何有用的基因。”赫尔左格遗憾道。
他对此记忆犹新,天鹅港那条龙的身上,所有携带基因信息的细胞都随之死去了,从大脑到神经末梢都彻底死亡。
“这就是龙族自我保护的一种。”玛尔斯轻声道,“博士,永远不要让自己变得自大。我们也曾以为自己对基因了如指掌,已经彻底掌握了生命的重量,但事实告诉我们,错了,大错特错。生命的含义远比基因的信息要宽广无数倍。”
“你以为如今的混血种是如何而来的?”
“你现在所在做的事,其实我们数千年前就干过了。”
“我们可以创造出无数带有龙族血统的混血种,但却无可能打造出一位真正的龙王,乃至是比龙王更高贵的物种!”
“那个层面不单单是基因、血脉等一切物质的事物,而是更高层面的,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就是精神,或者——灵魂。”
玛尔斯以一种低沉缓慢的口吻有力地道出了最后两个字。
空气中骤然凝滞,仿佛被这两个字的重量压的勐地沉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