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灵·审判
这是最初也是最古老的审判,源自高天的权柄,权能仅在四大终极言灵之下。
领域降临时,不单单是这间研究所,以研究所为中心辐射而去的余威囊括了十余公里,时刻涌动的海水陷入静止,寸寸冰凝,名为死亡的概念瞬间充斥在每一寸空间中。
世界寂静得像是一场不会醒来的梦,周遭所有的龙血生物都在慢慢陷入永眠。
研究所内狂风旋转着从天而建,带着斩绝一切的意志,以摧枯拉朽的姿态卷动地面上碎裂的玻璃壁、散落的培养液来对领域中心的生物进行切割,宛如刀刃飓风撕碎下方的一切,不知是何材质的地板被凿出数米深的螺旋型坑洞!
就像有巨龙探头一口啃噬下,硬生生在这座建立于万米深海下的试验场上留下惨不忍睹的一口。
李雾月单手抓住乌洛波洛斯的肩膀,闪退到了角落,面色难看。
荷鲁斯的【审判】比之白王一系的【审判】更为霸道,领域之内连元素都在审判的范畴内,被迫陷入紊乱状态,其他龙类根本没有梳理元素的时间,也自然不具备施展言灵的权限,更别提以精神干涉,直接抵消对方的言灵领域。
这才是荷鲁斯所掌权能的恐怖棘手之处,当他司掌审判时,即使是同层次的初代种也只能仓皇逃窜,而无回头一战的勇气。
“不愧是龙族仅有的几位大祭司之一,纵然是全盛的四大君主在你们面前,也只是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女人幽幽一叹,“可惜这里是万米下的深海,高天的威能无法完全降临此处。不过我还是很惊讶,龙类燃烧精神体,就能绕过‘第六元素石’对元素海的隔绝,强行施展言灵?这是否意味着第六元素依旧无法完全压制第五元素?这是我没有考虑到的课题,我会在接下来进行尝试。”
自称乌洛波洛斯的女人缓步踏前,脚下亮起了繁复的花纹,被审判破坏的炼金矩阵竟然再一次亮起,纹路不再只是地板,从地板到四周的舱壁,再至天花板,每一处都被密密麻麻的纹路笼罩!
“龙族的第二大祭司,我见过你全力施展的权能了,能强行突破第六元素对五大元素的压制,足以证明你的强大,作为对强者的尊敬,请允许我进行简单的自我介绍。”
女人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伴随着山海般的威势升起,这座炼金矩阵赫然以她为中心,开始压制审判的领域。
“我的名是乌洛波洛斯,司掌循环与进化,我是天神的造物,亦将成为天神的缔造者。”
“今天你终将拜倒在我的脚下,但不是因为我的强大,只是因为我的准备与积累远超你的想象。”
她轻轻一笑,诡异的是荷鲁斯竟然无从感受到她身上的狂狷之情……
她似乎真的如此认为,认为自己胜局已定,却没有丝毫狂傲之情,有的只是理所当然,仿佛在说她为布局今日所花费的精力,不是一个两个的闯入者能轻易打破的。
而从她先前透露的信息来看,她选择此地正是为了防备高天上的陛下。
这个人……
也是这一刻,荷鲁斯燃烧的精神体竟是遇水般强行中断,这突然的变故纵是他也不禁愕然。
在他的感知中,周遭流动的元素变成了一副凝固的斑斓画卷,他无法凭借强大的精神力抽调元素为己用。
这样诡异的一幕,超出了他的认知范畴。
在龙族领域的确会出现无法动用元素流的情况,但那要么是有人以更高的权柄镇压了他人对元素的运用,要么是平稳流动的元素陷入狂暴或者紊乱,即使是精神力强大的龙类也无法在这种情况调用元素为己用。
可眼前这般凝固在空中的场景,却还是荷鲁斯生平首见。
与此同时,芬格尔体内原本就炙热滚烫的龙血,竟是再次如脱闸的狂龙,肆意地奔腾在血管中,以他对身体的掌控都险些失去控制。
龙血在血管里奔流如寒冰解冻后的大河,每个细胞都如春芽般放肆地、用尽全力地呼吸,龙血中深藏的秘密不断解锁,无穷无尽的力量带来了脱胎换骨的改变,名为【青铜御座】的言灵竟是自主释放,随着血脉的奔腾而融入芬格尔体内。
荷鲁斯心神一震,这个言灵正在改头换面,以一种崭新的姿态出现,完全融入芬格尔的体内,改造着他的身体!
他突然想起,名为【青铜御座】的言灵,本质其实是血源印记的一种。
言灵按元素可以划分为五大类,但其实在五大类外还有另一种,例如【钥匙】、【镜瞳】、【青铜御座】皆在此列。
它们并不直接涉及元素的掌控,而是接近规则,类似的还有刹那等直接作用于肉体的言灵,部分龙族将一切不涉及元素变动,直接作用于肉体强化的言灵,都算在了此列。
“你做了什么?”荷鲁斯冷静问道,他必须弄清楚这打破常理的一幕,为了这个被陛下眷顾的人类男孩。
不……这个人类男孩已经踏入了纯血的殿堂!
他体内依然在源源不断经受龙血的改造。
在没有摄取任何外界能量的情况下,这种改造超出了常理,至少超出了能量守恒的定律,即使他的体内积蓄着足够多的龙血血清。
似乎空气中有某种未知的能量,在催化芬格尔体内的龙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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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不可思议?事实证明你隐世太久了,如果你还位列长老会,至少不会这般惊讶。”女人言笑晏晏道,“我知道你在拖延时间,但我不介意,我也很愿意为你解释,因为‘太子’是我目前最高的研究成果之一。”
她侧身凝望着培养舱内丑陋狰狞的怪物,单手轻盖在舱壁上。
在刚才掀起的审判中,仅有边缘寥寥几个培养舱还保存完好,而这几个培养舱内的生物无一例外都是畸形程度最高的失败品。
“大祭司阁下,如你所见,你看到了什么?”
她抚摸舱壁的动作温柔得就像母亲轻抚孩子的脸蛋。
“堕落的死侍,这就是你的研究课题?”荷鲁斯淡淡道,“你的研究成果就只是这些死侍?”
乌洛波洛斯摇头道:“这就是你与长老会的区别,在你们这些神仆眼中,你们的陛下是至高无上且不可复制的奇迹,虽然长老会的那些人大多也证明认为,不过他们至少在尝试缔造奇迹,这点上他们与我是同路人。”
荷鲁斯拧眉:“你以为靠研究死侍,就能窥探神的秘密?”
“当然不止,但这是必然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