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
芬格尔怔然。
旋即,一些他彻底昏迷后的记忆碎片浮上心头。
在看到荷鲁斯老爷子操控自己身体逃脱前还带上了EVA的身体后,芬格尔勐地睁大了双眸。
那一瞬间浓烈的金色充斥他的双眸,原本漫不经心,只想赶紧甩掉一个***烦的芙蕾雅警觉地锁定身前的男人。
什么玩意?!
一个不过继承了弗里西斯血脉的混血种,即使自主踏上了封神之路,在血脉一路上仍旧差了她十万八千里,凭什么让她都感到惊季?
他身上还藏着什么东西?
难道是荷鲁斯之眼?
不对,他身上还有其他东西,是那人的恩赐?也不像啊。
「她在哪里?!」芬格尔心情激荡下一步逼近芙蕾雅。
芙蕾雅眨了眨眼睛,似乎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东西,抬手间,指尖便划破了芬格尔胸膛心口,沾上涌出的血珠。
「你在做什么?EVA现在在哪里?」芬格尔努力保持自己的清醒,「她的状态如何?」
芙蕾雅舔了舔指尖的血,纯度不错的龙血,而且不完全是弗里西斯的味道,还有荷鲁斯的。
最主要的是,他血统中原有的杂血已经被完全剔除,说他是龙裔完全没问题。
但只是这样,依然不够格在先前让她心生警惕,这小子体内还藏着什么秘密?
「那女孩状态你不清楚吗?」芙蕾雅敷衍道,「就剩具身体了,意识已经消散。对了,这女孩的言灵是不是【天演】一类的精神系言灵?」
宛如一记重锤,纵使芬格尔早有预料,痛楚依然如一株藤蔓扎根心房,最终开出血色的花。
瞥了眼男人空洞的黄金童,芙蕾雅又道:「你们是从乌洛波洛斯手中夺回来的吧?那家伙最擅长操控人的精神与灵魂,说不定这女孩……谁?!」
她勐然回身,在她转身的刹那,海蓝色龙鳞刺破肌肤舒张开来,秀气的拳头递出,却裹挟着山海之势。
两把流淌着赤红色和熔金色的长剑交错身前,挡在了这一拳下。
「EVA的灵魂,自始至终都在我们手中。」
漆黑的长发宛如缎子般华美,黑色的潜水服紧贴她修长的身体,每一道曲线都美得叫人惊叹,简直像是媚人的海妖,尤其是那双傲人的长腿。
酒德麻衣先是看向芬格尔,而后低头看向面前的芙蕾雅,凝声道:
「老板让我告诉你,战争已经开始,这次没有中立者,只有他以及他的敌人,所有试图以中立自居的家伙都将被战前清算,你曾是他最宠爱的卷属,他希望你做出正确的选择。」
芙蕾雅面色一变,明明已经猜出了对方的身份,可还是不甘心地问道:「你老板是谁?」
「小鸟游已经重新进入转世,这一战海洋与水一系明面上只剩下你一个初代种。」酒德麻衣帅气地收刀而立,「根据我们最新得到的情报,你们的父亲尼奥尔德已经遇害。」
她沉声道:「如果这时候你还选择逃避,那么在新的时代,将没有海洋与水一系的位置。」
芙蕾雅咬着牙,却是一个字没有说出来。
酒德麻衣留给她充足的思考时间,转头看向芬格尔:「EVA一直在我们手中,你以为看到的虚影,其实就是以她的灵魂为基础创造的人工智能,这源自老板当年与学院的交易,你应该知道些内情,你现在纯粹是心境失守了,我建议你去屋外的水池洗把脸清醒点。」
EVA还活着?
她的灵魂一直学院内部?
是了,师弟答应过自己!承诺过一定会将EVA复活!
芬格尔深吸一口气,身形略显踉跄着从两人身边经过,去往屋外的水池边。
他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整理紊乱的思绪,不久前的那一幕对他的冲击实在太大了。
他曾经的挚友与爱人,都沦为了他人眼中的实验品……
等芬格尔走出竹楼,酒德麻衣的目光重新回到芙蕾雅身上。
老实说她也有些发憷,这位是正常状态的龙王,不是当年异常状态的诺顿和康斯坦丁。
「实际上你没有选择,中立只有死,而老板的敌人正是曾经试图捕获你和你哥哥的那帮人。」酒德麻衣低声道,「老板说了,这是最后一战,如果能活下去,他不会再管你们。怎么活,都随你们。」
芙蕾雅咬牙道:「李斯特呢?他不是已经加入你们的阵营了吗?」
「李斯特搜寻尼奥尔德等人无果,在不久前正式抵达中国境内,与蛇岐八家的上杉越完成了交替。」酒德麻衣述说道,「你不关心你的父亲吗?」
芙蕾雅冷声道:「关心他干嘛,一个抛弃了族群自称尘世观察者的老男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抛妻弃子的渣男,死了也就死了。」
【鉴于大环境如此,
酒德麻衣耸了耸肩。
「如果我不加入你们的阵营,你们就要杀了我?」
说这句的时候,小姑娘眼中流淌着酷烈的金色,宛若风压般的威严降临,就像一座山峰在酒德麻衣面前缓缓倾倒。
酒德麻衣双手握住了虚空中的刀柄,闭上眼睛,再次睁开,熊熊燃烧的金色火焰充斥双童。
「如果你想打,我可以陪你打一场。」酒德麻衣沉声道,「但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李斯特也让我转告你,你应该庆幸还有选择的机会!」
芙蕾雅胸脯剧烈起伏,空气中的威严凝若实质,可她终究还是放下了手,属于她的威严消散一空,全身的龙化状态也随之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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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蕾雅沉默地赤足走过酒德麻衣身边,站在竹楼边,周围的人已经察觉到了这里的异常,他们警惕地举起拙劣的刀枪,慢慢围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普通人,他们甚至不是混血种,而是这座海岛的原住民。
而这个金发的女孩,则被他们奉为神灵。
芙蕾雅扫视了众人一圈,突然高高举起手,围来的人群恭敬地放下刀枪,就要跪下。
但来自少女的厉喝让他们面面相觑地站在原地,紧接着便是担忧。
因为他们的神,要去参加一场战争。
他们清楚什么是战争,在部落的记载中,他们的祖上正是为了逃避一场战争而在海上漂流许久,最终幸运地来到了这座海上。
即使是神,也会在战争中受伤,乃至是死亡。
那个先前守在芬格尔床边的女孩,突然跑进了一间屋内,举着一个还未编织完成的花环冲到了芙蕾雅的面前。
芙蕾雅蹲下身,捏了捏女孩的脸蛋,抹去了她眼中的担忧和害怕,将编织一半的花环戴到了自己的头上。
她轻轻用自己的额头抵着女孩的额头。
周围的人们都在沉默着跪下,以属于部落的仪式为他们的神祈福。
酒德麻衣站在芙蕾雅身后,看着这震撼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