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他直如挑衅的话语,蔡宜年的确露出了恼怒之色,却又迅速忍耐下来,慢条斯理地道:“有求于人这种事,倒还不至于。但不过总楼主欲要如何行事,我等所属自是仅需听命即可。”
也便是说,生擒他四人,乃是袁藏有的命令。
金戊心下稍一琢磨,才再又问道:“那便不要再卖关子了,说吧,怎样才能放人。”
蔡宜年亦再又面带不屑与讥嘲地冷笑了两声,道:“我不喜欢手里有武器,能够反抗的人。”
金戊便将手中兵刃一扔,甚至连金丝也扔到了地上,道:“如此可行了。”
蔡宜年望了韩秋水那头一眼。
金戊见状,却是冷声道:“她是她,我是我,便是要一命换一命,我也只要保念萱花的命。”
蔡宜年这才意味深长地道:“还真是有情有义啊。”
金戊冷笑,道:“有一说一,可够了?”
蔡宜年兴致盎然地望了他一会,又看到篝火那头已有人打出准备就绪的手势,才道:“好,敬你是个好汉的份上,我算是答应了,但不过,我更不喜欢有手有脚,同样能够反抗的人。”
金戊眉头一蹙,道:“莫要得寸进尺,把柄既已握在你手里,我也相信,你既身为密楼楼主,当也是一言九鼎之人,如此便是我四肢健全,又如何敢于反抗?且我非你之敌,你大可封我穴道便是。”
说着双手一张,阖目仰首,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续道:“若你真要断我手脚才会放心,便也自己来做吧,我既没有伤害自己的癖好,也没有反抗的打算。只要你说话算话,放念萱花安然而离。”
蔡宜年再又默了一会,才忽而笑了起来。
金戊皱着眉头听了一阵,才忍不住睁眼望去,道:“你笑什么?”
蔡宜年笑声虽陡然而止,然脸上笑意不改,满怀讥嘲地道:“自是笑你太过天真了。”
金戊闻言双目一瞪,身形立动,朝蔡宜年攻了过去。
蔡宜年却似已料到如此,身形鬼魅般避开攻势且顺势绕至金戊身后,却并未出手,只是朝着篝火之处道:“动手。”
金戊闻言一惊,转身回击。
当蔡宜年不出所料依旧只是闪身避开后,金戊就已见到,篝火旁那些人,已将一根横木穿于大锅两侧把手之中。
他心下惊惧,也看到韩秋水如发疯了似的,全然不顾受伤,与牵制她那人硬碰硬地相互击打起来,然对方功力深厚,韩秋水便是欲要以命搏命,却也一时难下。
金戊见状自是更为焦急,也亦打算拼命地朝困住念萱花与静念的机关那处掠身而去。
然这一次蔡宜年却未再给他能够靠近的机会,直接展开那如似来无影去无踪的轻身功夫,并强势出手,不出数招便将金戊击倒在地,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篝火那头,两人扛起大锅,沿着其他人搬来架起的梯子,去到将二人困住的石屋上方,即将把那滚烫的热油沿着缝隙倒灌进去。
蔡宜年站在他身旁,将短杖杵在他后背之上,神态讥嘲地道:“这二人倒也算是女中豪杰了,到得此刻,竟也是一声不响,只是不知,当那热油灌入其中,撒落在身上那刻,她二人可还能忍耐得住呢?”
金戊咬牙切齿得满口充斥着铁锈气味,然蔡宜年看似随意的一杵,却是以短杖制住了他身后重穴,令他难以动弹,只能无能为力地眼睁睁地等待着一切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