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并不知道,慕容巧月此刻的态度,其实也不过只是做戏。
她原先所制定好的计划,其实在那八门火炮依旧燃信发射之前,就已出现了极大的偏差。
原因自然只有一个。
那便是慕容巧花。
她虽一次也没敢去和这分离了二十年的亲生妹妹相见,但慕容巧花既已从皇宫内安然而离,更是光明正大地出现于六门之中,司掌事务,她又怎会不知?
而她虽信任念萱花,当会在完全不知她有所计划的状况之下,也能做到她所预期的结果。
可对于慕容巧花忽而来到此间的举动,自也是心神难定。
毕竟连她自己都不敢确定,此处一役,她是否还能有命去见挂心之人,又是否还有可能,再遥遥而望心中牵挂之人一眼。
而慕容巧花忽而参与进来,自也是安危难言。
她又怎可能无动于衷?
但不过她终究将这份忧心深埋心底,虽有所偏差,但也达成了最低限度的成果。
且自念萱花那处得知,齐小吉虽因此殉职,更因保护慕容巧花,然慕容巧花乃是独自朝着东面而离,当时并未见到追兵,慕容巧月便已是既内疚,又释然地接受了现况。
若还真有机会,便再当面向这久难重逢,然无时无刻尽皆挂于心头的至亲之人,倾诉忏悔吧。
慕容巧月心下打定主意,神色更是未曾有改地道:“既如此,袁前辈,可能容晚辈冒昧,与您赌上一把?”
念萱花听得忍不住翻了些许白眼,嘟囔道:“说得连我都想要赌一把了。”
金喜善在旁边听得忍不住好笑地道:“你也不怕输到身无一物?”
念萱花当下面露厌弃地朝着他连连往外摆手,“去去去!明知道本姑娘逢赌必输,却还来硌应我!你是皮痒了不成?”
金喜善只觉更为好笑,正要接口说下去,却已听到袁藏有浑不在意地道:“倒也有趣,却不知你想怎样赌,又要赌什么。”
金喜善不由挑了挑眉头。
他正是知道,念萱花忽而插口,便是想要试探一下袁藏有此刻的真实态度,因而适机配合。
然袁藏有此刻的态度,虽依旧没能让他看出太多端倪。
但不过既会主动打断二人的交谈,却不是趁着这如同破绽的时机,解救季连,想来应是真的彻底将其放弃了。
毕竟韩愁非独自一人,又与他们六人相隔甚远,本就是计划之内的安排。
但袁藏有半点不为所动,若不是仅凭慕容巧月的态度,便看出了其中设计,便只有的确放弃了季连的结论。
慕容巧月亦是其意不露于表,神态自若地接口道:“前辈此刻虽说仅是江湖中人,然大家心知肚明,因而赌得太过高雅,不免拿腔作势,赌得太过粗俗,也不免有失身份。既如此,不若便来赌一赌,除此之外的三面形势,究竟是前辈智高一筹,还是晚辈谋胜半分。不知前辈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