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其格掀起的风波,在特木尔的“调停”下很快便被欢乐给掩盖了,大家不再交头接耳,又把注意力集中到挂牌仪式上,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喜庆。
在众人的注目下,特木尔和阿尔斯楞一起将“月牙河绒毛收购场”的牌子挂在大门上,一时间掌声雷动、鞭炮齐鸣……
…………
鞭炮在月牙河畔炸响的时候,袁振富与袁野非常“听话”的、乖乖跟着其其格,蔫头耷拉脑地回到了家,挨训那是自然,用“被骂得狗血喷头”来形容并不夸张。
现场上风波虽然过去了,可其其格心里的这道坎儿却怎么也过不去。
聪明反被聪明误。袁振富父子二人自认为做得很机密,千算万算没算到其其格还是阴差阳错地获得了重要信息,导致了“大闹庆典现场”这尴尬透顶的一幕。
善意的谎言被戳穿,滋味同样不好受啊。
其其格觉得:这两个家伙胆大包天,竟然背着我参加了阿尔斯楞那瘪犊子的绒毛收购场开业庆典,这是公开挑战自己的权威!我已经和塔拉说过八百遍了,少和那姓包的“杂种”来往,就是不听,等把自己的名声整臭了,那就晚了!再有,你俩去给站脚助威,等于公开向月牙河人表明“我们俩认可阿尔斯楞,袁萨仁也认可,这一家人中只是其其格横拦着竖挡着的”,这还得了?反了吗?
“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其其格越想越来气,“大闹庆典现场”虽然出了口怨气,并没有解其其格“心头之恨”。回到家里对二人就是一顿臭训,暂时缓解了一下愤怒。
袁氏父子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任你暴风雨来得多么猛烈,二人只是傻笑,以这种软刀子的方式对抗。
其其格见二人不辩解、不生气,训斥的兴趣自然就减了不少。转化为唠叨:别跟我嘻嘻哈哈的,告诉你俩,这件事儿咱不算完。而且,今天这样那都是轻的,哼!如果再有下回,我——我——
其其格说不下去了,她自己也不知道万一真有下回,会拿这父子俩怎么办。袁野瞪大眼睛看着妈妈,等待着下文,其其格斜了他一眼,说:塔拉,你先出去看看奶牛那儿还有草吗,以后别老让人家帮着放,害臊不害臊啊?别总是一天不着家,着家还不干活儿,你想咋地?想当祖宗啊?我还得打块儿板儿把你供起来呗?
本来做好挨大嘴巴的袁野,没想到妈妈竟然“雷声大雨点小”,暗自庆幸,爽快地应着“保证完成任务”,笑嘻嘻地跑了出去。
袁振富刚起身要走,被其其格摁住,严肃地说:你别动!我问你,参加庆典你随礼了吗?
袁振富一愣,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问题,脑袋快速飞转——“随礼的事儿千万不能说,不然那可是罪上加罪啊”,于是,非常镇定自然地反问:随礼?随什么礼?
“别跟我装迷糊,春草她们说,村里很多人家都随礼了呢。你能没随?”
“他们随礼了?那是平常有过儿,礼尚往来属于正常。我没随,绝对没随。他们不给咱家随礼,我给他们随什么礼?美得他!”袁振富脑袋一晃,认真地回答。
其其格追问:真没有?
袁振富更加坚定地说:真没有。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要随,钱都由你把着呢,我兜里什么都没有啊。
“我就不信你没藏点儿私房钱?”
“藏私房钱?”袁振富突然想起第一次以准姑爷的身份去其其格家,抢着表现打扫卫生时发现那藏钱的罐头瓶子,忍不住笑了,接着说,“藏私房钱,那是我老岳父干的事儿,我——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