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窝在家里实在太闷,就悄悄溜了出来。他惦记着阿尔斯楞,就直奔月牙河畔而来。
与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收购场里怎么如此之静呢?袁野抬眼向路的两头望了望,不见一辆送货的车,便加快了脚步
站在收购场的大门前,与以往相比简直就是萧条。袁野慢慢地向院里挪步,眼睛四处扫描,企图找到一点儿生气来证明这里还没有“破产”。来到绒毛检验点儿,只看到王山子靠在阴凉处在羊毛堆上,怔怔的,看到袁野走来他也懒得动弹,闭目养神。
袁野上前用脚轻轻踢了王山子一下,他才坐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不能喘气了呢?怎么回事儿啊?带薪休假啊还是集体罢工?”
王山子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像在向袁野证明自己还能自由呼吸,说:袁野兄弟,不是放假也不是罢工,而是无“工”可做。
袁野蹲了下来追问:山子哥,你能不能一次把话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山子提高了嗓门儿,说:这些小贩子听说阿总没钱周转了,就把货拉到别处去卖了,这边儿就停了,就这么回事。你还想听啥?一次问准喽!
袁野张嘴想训王山子,忍了忍还是憋了回去,语气缓和地说:那——都有谁把货拉走了?
“还能有谁?你那个好同学、铁哥们儿苏合最积极了,他带的头儿——”
袁野咬牙切齿地说:苏合?原来是这小子!看我不把他的小山羊胡薅下来!
说完起身就往外走,王山子怕他再惹出什么乱子来,就喊他:袁野——袁野——
袁野没理会,却把阿尔斯楞喊了出来。
正在发愁的阿尔斯楞听到山子喊叫袁野,就走出办公室,问:是不是袁野来了?
王山子支支吾吾说不清楚。
阿尔斯楞板着脸问:你和他说啥了?
王山子吞吞吐吐地说:他问我场子怎么没活儿,我告诉他——
没等王山子说完,阿尔斯楞就再问:那他干什么去了?
“他说——找苏合算账去了。”王山子说完就低下了头。
“胡扯吗?这事儿和人家苏合有什么关系?”
“是苏合先带头儿把货拉走的,别人才——”
王山子还要狡辩,阿尔斯楞一挥手,说:行了,别再给我添乱了。山子哥,麻烦你快跑一趟,把袁野追回来!瞎胡扯吗这不?
阿尔斯楞说完转身就走,再回头看山子还没动,便没好气地喊:去啊?脚上长钉子啦?
王山子这才向场外跑去,一来到大路上他就放慢了脚步,自言自语道:官升脾气长啊,谁让人家是老板呢?苏合这小子确实欠收拾,让袁野整整他才好呢,没准儿这场子还有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