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袁野正沉浸在自己的想法中,没有听到爸爸的问话。袁振富踹了他一脚,才回过神来,茫然地看着爸爸,不知说什么好。
袁振富只好自言自语:这小子,唠唠嗑儿也能溜号儿。
趁其其格出去端菜的空档儿,袁野悄悄地和爸爸说:爸,青河市来红楼市投资,我分析环投集团一定会带来项目的,如果能落在咱们月牙河村,会不会需要场地?如果相中了“狮子哥”那个收购场……
“你的意思是?”
“咱们月牙河村四外算一算,能建厂搭屋的空地方根本没有了,就是原来小学校的地方最宽绰。万一选中,‘狮子哥’就不用干绒毛收购了,一下子就发啦!”
这一席话,也说得袁振富茅塞顿开,以刮目相看的眼光瞅着儿子,说道:想得挺长远,大学没白念啊。
“那是。”袁野有些飘飘然了,爸爸的夸奖让他又骄傲了一把,接着说,“我一定要帮助‘狮子哥’,一定!”
…………
饭后,袁振富就给女儿打了电话,验证了报纸上的消息是准确的。但是,具体的细节,她并不知道。
…………
特木尔再次来到乡信用社去找宝锁。这两天,他实在是等不下去了,虽然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宝锁答应自己的事儿一定会全力去办,可不来问一问总是不放心。
敲门声响起,正在听一位职工汇报工作的宝锁喊了一声“请进”,见是特木尔便笑着站起。那位职工很知趣儿地说“主任,您先忙,我一会儿再来汇报”,宝锁说了声“好”,那人便走了出去。临出门不忘给特木尔一个微笑,他也礼貌地点头致谢。
宝锁忙着倒茶,特木尔不好意思地说:宝锁,铁叔影响你工作了吧?
“没啥,不是什么紧要事儿,一会儿再说就行。当前最要紧的是接待好我的铁叔。”
特木尔接过茶杯,笑了,说:要我说啊,我都是次要的,当前最最要紧的还是那笔贷款的事儿,阿尔斯楞那边急着呢。
“铁叔,你一踏进这道门我就知道是啥事儿。我理解你的心情,而且是应该支持的。刚才小李就给我汇报这事儿呢。”
特木尔一听站起来就要向外走:那我去把他叫回来,别耽误正事。
宝锁拉他坐下,说:不用,铁叔。贷款那是有规定有程序的,我们会尽快办好的。
从宝锁的办公室走出来,特木尔的脸上挂有笑意,这一次他得到准确信息,贷款的事儿已经是板上钉钉儿了。他正琢磨着,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阿尔斯楞呢?
…………
袁野蹑手蹑脚地进走屋,趴窗户向外看妈妈还在给奶牛梳理毛,便踮着脚尖儿迅速跳上凳子,熟练地从一面镜子后面取出一个有些发黄的文件袋,做贼似的开始翻找。
他事先已经侦察好了,妈妈有个习惯,一些证件啊收据啊什么的,从来不像钱和存折那样放进柜子里锁上,而是放在斜挂在墙壁上的那面大镜子后边儿。他终于翻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偷偷摸摸塞进怀里,然后把文件袋放回原处。跳下地就匆匆忙忙往外跑,忙中出乱,竟然撞在了刚要进屋的其其格身上,“啪”,一个红本本掉在地上。
其其格一愣,问:那是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