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木尔胸有成竹地点点头。
“那还问我干啥啊?”
特木尔看他竟然如此不识时务,火又上来了,说:你他么么的少给我来这一套,信不信我收拾你?我现在是以村书记的身份,来主要是想看看你的态度。如果我不当这个支书,早就一巴掌打得你满地找牙了!
苏合见爸爸真动了气了,便嘿嘿一笑,说:你,我说还不行吗?刚才是和您开玩笑呢。我全说——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不管袁野是否真的“沦陷”,自己在这事儿上肯定摆脱不了干系,走一步说一步吧。想到这儿苏合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原原本本地告诉给爸爸。其实,并不是他不能“守口如瓶”,而是觉得既然让何老七找上门了,此事就必须往清楚整,不然越描越黑,对阿尔斯楞也没好处。再一点,他是非常信任爸爸的,知道只有他才能把此事摆平——他器重阿尔斯楞。
…………
事情的前因后果基本明晰,离开儿子苏合家特木尔便径直向阿尔斯楞的绒毛收购场走去。他走得很慢,一边闲淡地看着月牙河畔的风景,一边想着心事。这件事阿尔斯楞确实不清楚,却不能成为他留下吴有财的理由啊?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挖了人家的“老客儿”,就得“人”归原主。可这样一来,阿尔斯楞的收购场……
特木尔边想边走,一抬头已到收购场大门。便加快速度向办公室走去。袁野看到他来了,贴着墙根儿往外跑,被特木尔冲上一把抓住。
“你小子,别再想溜了!”
阿尔斯楞笑着说:铁叔,袁野又逗您了吧?
特木尔认真地说:这小子把你给逗啦!
见阿尔斯楞一脸的茫然,特木尔接着说道:何老七找到我了,说了你俩的事儿——
何老七?这点儿小事儿还惊动了老支书?阿尔斯楞打断了特木尔的话,有些激动地说:
“铁叔,我刚才还问袁野了呢,袁野说他是典型的恶人先告状,百分之二百是诬陷。铁叔,难怪别人都说这同行是冤家呢,何老七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特木尔平和地说:阿尔斯楞啊,有些事你是蒙在鼓里了。这样,你也先别下定论,先让袁野说。
袁野忙摆手说:我——我对这件事不想发表看法。
特木尔:年轻人啊,别希望枯树能结果,别指望自私能成事。你是好心,要帮阿尔斯楞,可好心也有办坏事的时候,你这是要让他陷入不仁不义的境地啊。
袁野低下头。
特木尔又说:事情我已经弄清楚了,苏合比你诚实多啦。虽然他是我儿子,我拍着良心保证我不会偏袒他的。他的错,过后我会和他算的,连本带利,一分都不能差!差了,你们掰铁叔的手指盖儿!
此时,袁野觉得自己不能再装下去了,特木尔说得对啊,好心也有办坏事的时候。如果这事儿何老七不来找,那就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了,可人家找上门来总得给个说法吧?总得解决吧?总得水落石出吧?上次因为偷拿家里房照的事儿,把“狮子哥”在妈妈心目中的形象又降了一大格,如果这件事再让他背黑锅,那自己就真的是大罪过了。
阿尔斯楞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便和特木尔一起直直地盯着袁野。两双眼睛,目光如炬,烤得袁野额头冒汗。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