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他瞪着忙前忙后那位司机厉声问道,“小张,我不是让你看见路上有群众的时候,就必须远远的放慢车速吗?”
那位正在拍打书包的司机小张闻言,顿时转过身来,赶紧一个立正!
只见他手里拎着书包,快言快语的回答“是!首长。
您说过,很多群众没有见到过汽车,如果我开的太快的话,会让群众们感到害怕。
而且土路上的灰尘很多,首长您确实命令我,见到前方有路过的群众的话,远远就开始减速。
还有首长你也说过,生产队的驴没见过汽车,如果我开的太快的话,容易让驴受惊。我惊吓到群众了,我我错了我。”
“噗嗤——”
车里响起一声银铃般的嗤笑
不对,是半声轻笑。
只是笑声刚刚响起,那位中年人肩膀微微一动,正准备扭头瞪车内发笑的人的时候。
那道笑声便戛然而止。
显然,失笑的那位姑娘自己也意识到了不对,所以赶紧捂住了自己的嘴,没敢继续发笑。
“啰嗦!”
这位被司机称作“首长”的中年男人,瞪一眼小张,随即箭步上前,伸手准备和罗旋握手,“这位小同志,刚才惊吓到你了,实在是对不起了”
罗旋没伸手回应他,而是把目光转向有一点点狼狈的邱小刚。
他才是受害者好不好!
放着正主不去赔罪,你向我道的哪门子歉?
中年人一愣,脸上一丝怒色一闪而逝!
久居上位、惯于发号施令之人,竟然在乡坝头被人赤果果的蔑视了?!
现在生产队里的社员,腰板都这么硬了么?
不过,中年人那一丝丝不快,只是他下意识的反应,电光火石之间便消弭的无影无踪。
只见他微微扭身,转向邱小刚道,“小同志,没摔着你吧?来来来,让我看看,你有没有受伤?”
邱小刚没见过世面,此时只见他浑身微微颤抖,嘴唇急剧哆嗦。
竟然紧张的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你是不是哪里受伤了?”
中年人见状,也没搞明白邱小刚这种状态,究竟是几个意思?
因为自打他结婚生子、转业到地方之后,接触到大院里的孩子们一个个都是胆大包天、三天不打,绝对会上房揭瓦的的家伙!
在中年男人的印象之中,那些大院孩子们虽然见到自己的时候,也会表现出来几分畏惧之色。
但他们绝不会像邱小刚这样浑身哆嗦的犹如筛糠一样。
因此,
按照中年男人的估计这个乡下的小孩儿应该是摔坏了!
见状,中年人一声厉喝,“还愣着干什么?!苗苗,还不赶 送走了意犹未尽、但其实收获满满刘富贵。
没一会儿,罗旋便看见周老三,陪着姬续远慢慢悠悠的散步回来了。
罗旋对周老三招招手,“老三,明天叫你二哥,抽空来这里弄几担石灰、河沙回去。”
周老三问,“我和我哥住的茅草棚,拿石灰回去干嘛?”
罗旋道,“谁说是给你们两兄弟用的?我是让你把石灰弄你爹屋子里,然后我会请两位匠人师傅过去,替你爹把墙面给好好粉刷一遍。
你说你爹结婚,家里还是那么脏兮兮、黑黢黢的,那怎么行?”
周老三噘嘴道,“他结婚关我屁事?我才不替他弄这些哩!”
“我这是在安排你做什么,而不是在和你商量。
要不你再犟嘴试试?不听我的话,那后果可不比你爹捶你来的轻巧。”
罗旋道,“我刚才已经托付刘富贵,去乡公所挂个电话,给县运输服务社,请司机彭莽子后天给我拉砖的时候,顺道去‘简垃圾’那里,帮我捎一套家具回来。”
周老三闻言,顿时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啥?给他粉刷墙壁,还要给他送家家具具?
这罗旋,他可打伤了丁大爷的哦,你咋还对他这么好呢?”
罗旋瞪他一眼,“我们采沙场的人,不也打伤了你爹么?这就算我们采沙场里,给他赔罪、给他一点点补偿吧。
老三,做人呢,还是要大度一些,你老是和你爹过不去干啥?”
周老三满脸的不情愿,但终究还是没敢吭声,只见他朝着罗旋、姬续远打个招呼。
转身走了。
“你又憋着使什么坏啊?”
姬续远等到周老三走远,看着罗旋悠悠问道,“老实说,你是不是在玩捧杀这套鬼把戏?”
罗旋嗤一声,“老爷子,你能不能把我往好处想,眼睛往阳光明媚的地方看?
我时常做好人好事,附近方圆十里地,谁不知道?你也别表扬我了,我怕我会骄傲。”
“我信你个头。”
姬续远冷哼一声,“自打你在我铺子里,绕来绕去搞走我两丈多布匹。
还有上次,我亲眼所见你在南华宫院子里,空手套白狼卷走别人两根竹竿之后。
我便知道你算得上头顶生疮、脚底流脓了。”
“你妒忌我年轻?想坏我名声?算了算了,我也不和你鬼扯了。”
罗旋转身就走,“很多事情呢,看破不说破,大家朋友还有的做。
以后你我就是放个屁,都能彼此相闻的邻居,今天你来找我借点醋,明天我找你借一斤肉,大家帮帮忙忙的多好。
干嘛要撕咬的血淋咕荡的呢?咱们和和气气的过日子,不好么?”
周大爷今天闹事不说。
他还竟然出手打了丁大爷,当时,就连姬续远都觉得有点看不下去了。
但姬续远身份敏感,他是万万不能出手教训周大爷的。
要不然的话,被别有用心之人上纲上线,姬续远包管吃不了兜着走!
但罗旋也是苦出身,罗旋就可以出手和周大爷斗上一斗!
只是,
姬续远心里,有点拿捏不准罗旋究竟会怎么弄?
唉,姬续远暗自叹口气自己在罗旋这里待的越久,心里的不解之事,反而越来越多了!
都快积攒到一万个为什么了。
是夜,
姬续远和罗旋闲聊一阵,然后各自洗漱安歇。
第二天一早,
和往常一样,罗旋和姬续远二人天还未亮,便起床打坐、调息内功。
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