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一位光头男人说着,就把伊藤弘树手里的香烟抢走了。
“呵,居然还是peace,还蛮有眼光。”
光头男人说的是日语,但口音怪很怪,语法也不太通顺,显然并不是本国人。看其模样应该是亚洲人,想来是中国或是越南缅甸菲律宾过来的。
“光头佬,你在教我做事吗?”伊藤弘树抽出一根甩棍,在男人眼前晃了晃。
说真的,男人的身形很高大很健硕,想来也是常年健身锻炼的人,伊藤弘树心里有点发虚。好在武器在手,他才敢叫嚣。
“别拿着玩具对我指手画脚。”光头男一把夺过甩棍,在众目睽睽之下,奋力一折,竟然将金属铁棍硬生生折断。
然而,便利店里早已没有伊藤弘树的身影,他已经蹽了。
交通拥堵几乎是东京的代名词,尽管此时不是高峰期,但马路上仍然异常拥堵。
光头男应该还在便利店里,根本无法追上来,但伊藤弘树还是想离开这片区域。他的表情仿佛见了鬼一般,任谁看见能将金属棍一把折断的人都会发慌。
他这一愣神,摩托车撞在了一台高档的奔驰S450上。
头晕眼花、浑身麻木是他第一感觉,紧跟着巨大的疼痛感袭遍全身。他费力张开双眼,看见一位穿着黑西装戴着墨镜的男人将他提了起来。
紧接着,后排座位的窗户摇了下来,露出一张面无表情冷峻冷酷的大脸。
“暴走族?”西装男人问。
伊藤弘树已经没力气说话了,他被男人提着感觉快要窒息。
男人将伊藤弘树丢在地上,踩了一脚,痛骂道:“小崽子,这么贵的车被你撞坏了,你赔得起吗?”
伊藤弘树看见,黑色的奔驰车翼子板已经凹陷下去,引擎盖也略微掀起,车门上还有略微鲜红的自己的鲜血。
他不知道这台车维修费用需要多少,但无论多少,他绝对赔付不起——他连一盒香烟都买不起。
“对……对不起……”他拼尽全力,才说出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就完了?”男人又在他肚子上狠狠踢了一脚,伊藤弘树感觉自己快要吐血了。
现在不是道歉认错的时候了,他拿不出赔偿的费用,恐怕会被眼前这男人活生生打死。
“社长,这小子绝对赔不起,怎么办?”
“没钱就拿命来偿还吧。”后座的社长淡淡说了一句,就要关上窗子。现在是冬天,外面天气怪冷的。
可是窗子刚关闭一半,就被一只大手拦住了。奔驰这种高档车车窗都有防夹系统,被外力这么一干扰,车窗立马停住了。
“小孩子而已,何必这么强人所难呢?”一位光头男子站在奔驰旁边,嘴角挂着憨憨的笑容,“你没有保险吗?有保险花不了几个钱。”
“八嘎呀路!”戴墨镜的男人大叫一声,“你是什么人?想要多管闲事?”
“这不能叫多管闲事,这叫见义勇为。”光头男纠正道。
“朋友,你知道我是谁吗?”后座的男人隔着半敞的窗户问道,说话间也不看向光头男。
“不知道,你是谁啊?”
“我是此次选举的最有力竞争者,整个日本没有几个人敢跟我作对。”
这句话的重点其实是后半句话,明显希望光头男别和自己作对。可光头男仿佛没理解,一直在那里摇头叹息。
“唉,日本以后要落入你这种人的手里,实在是堪忧啊。”
墨镜男再也控制不住了,他本身脾气就暴躁,在社长手下干活也从来没遇到过这么不识抬举的人。
他对着光头男打出一拳,直指后者的面颊。
可光头男随意一躲便躲开了,跟着一脚踹开保镖,一巴掌伸进奔驰车里,拽着社长的衣领子将其脑袋拽了出来。
伊藤弘树只看到这里,然后便失去知觉昏了过去。
马君从包里拿出一叠现金,一摞一摞的摔在社长的脸上。
“我没带那么多现金,这些算是我赔偿给你的,相信未来的日本首相,也不差这点钱了。”
社长的脸上红一片绿一片,红是因为磕到了车玻璃,绿是因为生气和情绪激动。
“八嘎八嘎八嘎……”他小声低骂着。
副驾驶的车门打开,下来另一名黑西服戴墨镜的男人。他的手里握着一杆明晃晃的手枪,枪口直接指向马君的脑袋。
他也瞄不到别的地方,毕竟两人中间隔着一台奔驰车。
“砰”的一声枪响,男人果断开枪。这里是东京,轮不到外国人在这撒野。
可马君的身形不见了,准确的说是看不见了。奔驰车顶上突然出现一块蓝白色的冰块,阻挡在子弹射击的路线上。
紧跟着,周围的温度都骤然降低,所有人都穿着厚厚的衣服,但仍然感到寒冷刺骨。
马君并没有手下留情,活动活动筋骨便把所有人都敲昏了。
“后来,我醒过来的时候,马君就坐在我的身旁。他告诉我,让我去七户町生活,那里有他认识的朋友,多少会照顾我一些。他还告诫我,让我以后不要继续做坏事了。”
伊藤弘树讲述完,车子也到达了联排别墅的正门口。窗户黑漆漆一片,没有亮光,显然所有人都睡了。
雨已经变成了暴雨,敲打在车顶上仿佛机关枪扫射。
伊藤弘树掐灭今晚的最后一根香烟,而后说道:“这就是我跟马君之间的故事,打那以后,我的梦想就是开上奔驰S450,我想知道这车究竟有多牛逼,我也要有黑西服黑墨镜的手下。”
“马君告诫你不让你做坏事,可你还是当上了暴力团的老大。”
“我什么都不会,没有一技之长,想要养活自己,只能做坏事。”
伊藤弘树淡淡一笑,然后将车子熄火,拉上了手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