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想借此,兜一网大鱼?
莫知道思忖过后,沉声问道:“那一众禁卫呢?”
武天行道:“尚待在镇军营中。”
莫知道追问道:“可知状况如何?”
武天行摇首叹道:“唐明前未曾传过半点消息过来,据打探得知,虽然无恙,但却不得出营半步。”
莫知道皱眉,又问道:“却不知正楼主之位,由谁人升任?”
武天行顿了顿,道:“这倒是让我深感古怪,按理来说,他胡魏贤做出如此行径,必然是会抢着坐上这正楼主之位的,然而,却是兵楼楼主‘玲珑手’祝三桥,升任正楼主,其下‘袖里乾坤’季连,升任了兵楼楼主。”
莫知道听过之后,却是一脸愁色,沉声道:“若是如此,一十六楼,怕也是其中一环啊……”
武天行听过后神色黯然,显然也已想过如此状况。
百里有红听到这里,忽然停指,道:“你等未免也太杞人忧天了吧?”
武天行冷声道:“如此说来,百里副统领显是有高明之见了。”
百里有红没好气地道:“高见倒是算不上,但这朝中诸事,圣上只是听闻,便知应如何,我等作为朝廷命官,不好好做事,妄测圣意,才是极为不妥吧。”
武天行冷哼一声,靠住椅背道:“这话听起来,倒的确是你百里有红的性情,但你怎不想想,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朝堂之内,怕也就不会如此风云迭起了吧?”
百里有红立时反讥道:“倘若人人都似你这般,朝堂怕也早就变得乌烟瘴气,徒污圣听了!”
莫知道陡然轻喝道:“都别争了!”
两人虽未再争,却都是冷哼一声,怒目而对。
莫知道心中暗叹,这朝政之事,果是难以讲得清楚,相比之下,江湖事江湖了,倒其实轻松了不知多少。
但此刻状况看来,陈雪与皇帝双方,都在下着一盘大棋,自己究该如何,才能作为关键的一着,落在能将双方棋路尽皆打断的一点之上呢?
作为前朝皇子当朝臣,他的立场实在太过微妙,也直是进退维艰,左右为难。
妙仙看他神色为难,也不免心弦一颤,轻声道:“可还记得,你当时是如何驱除塞外虎狼的?”
莫知道闻言一怔,面露意动,却又黯然道:“此一时,彼一时,若还是当时状况,天下侠义之辈,自是会义不容辞,然……江湖人不问庙堂事,若开了先例,怕只会使得旧事重演。”
他当时便是如此令得朝权更迭,陈雪此刻所为,其实就已是旧事重演,他实在不愿再看到如此状况发生,更不愿如此状况永无尽头,天下难有宁日。
妙仙却是冷笑道:“那也得看,对方是如何做的。单是此刻,天下会就已算摆明了态度,一十六楼也是异动连连,我就不信,没有其他江湖势力,参与了此事。且再说,常言道:侠以武犯禁,朝廷与江湖人常因此嫌隙加深,有人登高而呼,莫说狼子野心之辈,便是心怀不满之人,也会附势而往,若是无人循道而引,有人因此而亡,便有人因此而复仇,如此下来,岂不才是永无止歇?”
莫知道虽知这番话句句在理,理应摆明态度,拿出个主意,但只是想到如此行径,必然会给皇帝心生猜疑,到时候,怕是应理之事尚未达成,就已会害得无数人因此丧命,自是犹豫而不敢断。
妙仙见他犹豫难决,虽也知晓他为难在何处,但却也不免心中来气,当下起身怒道:“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妙仙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吧!”
说完便向外行去。
莫知道虽欲出言阻拦,但想到若是将她拦下,此事便定要做出个决断,可他此时实是没有想好,将妙仙拦下,怕也只会惹得她更为气恼,也只能心下无奈地眼看着她走出了门外。
其他人虽也知他的难处,却不知妙仙究为何因此动怒,便也只当是妙仙忧心而道明了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