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老夫人在等您。”林意身边的大丫鬟冬紫带着八个丫鬟在门口迎接沈听雨,一见沈听雨下了马车,上前行礼。
“有劳冬紫姐姐了。”
冬紫是林意身边的贴身丫鬟,掌管整个莫府的丫鬟婆子和小厮,莫府的下人们见了她都得唤一声冬紫姑娘,所以沈听雨也称她一声冬紫姐姐。
沈听雨松开觅荷的手,由冬紫带路,一路穿过九曲长廊,假山碧水,五月花园内一片葱绿,生机勃勃,虽然这不是沈听雨第一次进莫府,但是此时的心境是前所未有的紧张和期待,上一世,莫老夫人也因为她的事情,从妙应寺回京为她撑腰做主,那个时候的她,因受秦姨娘和沈吟月的挑拨,认为莫老夫人插手沈府的事情,挑拨离间她和沈府的关系,伤透了她老人家的心,以至于最后,抑郁而终。
这一段路,尤其的漫长,在那花园尽头,莫老夫人的住处。冬紫站在门外,回禀说道,““老夫人,沈大小姐到了。””
屋内的两个丫鬟,掀开金丝缕线的门帘,沈听雨缓步进去,莫家到了莫里这一代人丁单薄,只有剩下莫里这一脉,所以屋内大堂之上坐着一个精神烁悦,手里拿着佛珠,身穿黑底牡丹花纹连襟衣的老人,左手下依次坐着莫里和林意,右手边坐着莫璟言。
沈听雨双膝跪地,行叩首礼。
“好孩子快起来吧。”
冬紫向前把沈听雨扶起来,莫老夫人朝慈祥地招招手,“我的听雨,过来叫外祖母瞧瞧。”
沈听雨乖巧地走到莫老夫人面前,蹲坐在莫老夫人的腿边,扬起一张绝美的笑脸看着莫老夫人,“外祖母,听雨真的很想您。”
再一次见到莫老夫人,恍如隔世,眼前这个老人一脸慈爱沧桑,年轻时乌黑的头发已有如严冬初雪落地,像秋日的第一道霜。根根银发,半遮半掩,若隐若现。脸上条条皱纹,好像一波三折的往事。
“傻丫头。”莫老夫人柔和地抚摸着她的头发,问道,“听说你受伤了?身子可好些了?”抬头并未见沈崇光,便急切地问道,“光儿呢?听说他这次死里逃生,怎么不见他人?莫非他又毒发了?”
“外祖母莫着急光儿他已经没有事了。”沈听雨轻声安抚着莫老夫人,“只是傅先生瞬,光儿还需要静养一段时间,所以父亲便把他送到了紫山之上,而且你看听雨不是好好的嘛?。”
一听沈崇光没事,莫老夫人就安心地点了点头,又看自己的外孙女有些消瘦,不由的说道,“听说他沈谨丞不分青红皂白,竟然对你用了鞭刑?!”
沈听雨眸子一敛,说道,“他不是我父亲!”
沈听雨此话一出,莫老夫人抬眸看着越发像自己亡故女儿的外孙女,透过沈听雨仿佛在看另一个人,“你倒是越发像你的母亲了。”
提到莫雯,沈听雨眸子一暗,明亮的眼睛红了起来。
“娘,这大喜的日子,别提伤心事了。”林意笑道,“瞧,这孩子估计又得一顿好哄。”
“是啊,祖母。”莫璟言也蹲坐在莫老夫人另一边,笑道,“表妹要是红了眼睛,苦得可是孙儿。孙儿得想尽办法来哄咯。”
莫璟言略带淘气的话,斗笑了莫老夫人和沈听雨。
“你呀!”莫老夫人点点莫璟言的饱满的额头,“越大的孩子气。”到了莫里这一脉,就只有莫璟言一个男丁,所以莫老夫人格外地疼爱。
屋子里的人又聊了一会,林意吩咐下人去准备了一些莫老夫人和沈听雨喜欢吃的菜,一家人其乐融融地围在一起,甚是林意。
饭后,莫老夫人禀退了所有的人,单独留下沈听雨。
“知道外祖母为什么回来嘛?”莫老夫人那双盛满沧桑的眼睛看着沈听雨,她这个外孙女啊,真实长大了。
“是听雨不孝,还让外祖母奔波担忧。”
莫老夫人转着手中的佛珠,声音苍老却有劲,“我听你舅妈说了一些你回京之后的事情,让外祖母对你刮目相看,你或许不再是那个需要外祖母保护的小女孩了,能识破奸人计策,并狠狠还击,这样的听雨是倒是挺让外祖母很是庆幸。”
莫老夫人深深叹一口气,“你母亲去世的时候,你舅舅远在边疆,我本有意要接你回来,奈何晚了一步,你被送走,后来你舅舅战事吃紧,就耽搁了,这几年让你受苦了,外祖母对不起你啊。”
“外祖母,听雨不苦。”沈听雨含着泪看着莫老夫人,这个老人是把自己疼进心里的人啊,这个世界上,莫老夫人不仅给了母亲生命,更是给了她一个依靠。
“听雨,你可知你现在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