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已经消失。
藏匿于其中的素白身影僵在原地
他穿着睡衣样式的白衫,个子不高,矮了宫泽一个头,蓄着搭肩膀处的短发,看上去是一名年纪不大的青年。
折厄灵常会以人类的形象出现,因为它们本来就是从人类的情绪中诞生而出。
宫泽仅剩的一只眼珠子看向它,伸出食指,在自己那如西瓜一般分裂开来的头颅中摸了一下,如毛笔粘墨,食指上混合着绿色的脑浆和鲜红的血液,宫泽把食指放进嘴里吮吸,奇怪的腥味儿包裹住味蕾,令人作呕。
体会着神经里不断侵袭来那股足以令人瞬间休克的痛楚,宫泽的神情呈现出一种病态的微笑,他满珊脚步,靠近白衫少年,轻声问:“很意外我没死,是么?”
青年表情呆滞。
宫泽嘴角微翘,轻声道:“你的咒式并不是影响信号和环境,而是影响作为个体的我。让我的视觉,触觉,知觉等待全被影响。信号其实并没有被屏蔽,而是你的咒式让我以为信号被屏蔽,所以我的脑子就自动脑补了信号失灵的电流声。同样,造成车祸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设备失灵,而是你的咒式让操控车的司机以为设备失灵,导致他们的恐慌,以至于造成了只有真正设备失灵后才会发生的车祸。浓雾,黑影,甚至包括我身上现在所有的伤口,都是我大脑所以为的场景。而这些场景的目的,都是因为你的咒式,想让我的大脑相信我真的受了重伤,我真的失血过多,我真的头颅分成两半。而到时候我就会真的脑死亡,没错吧?”
青年没有回答,他的脸上已经布满阴霾。
宫泽盯着他:“所以,我只要保持着脑子里面“我不会死”的想法,不论我的伤势如何,只要我相信自己没有死,我就真的不会死。就像溺水时的一根稻草,我只要抓住哪根稻草,即便水流再大,我也不会溺水。”
宫泽继续自顾自道:“所以你的咒式应该属于幻觉这一类不,与幻觉不同。你只是在我的脑子里面植入了一个“我以为”的概念,其余的一切,都是我大脑后续的脑补场景。”
宫泽那只独眼显出些许疑惑:“可我是什么时候中的招?难道是”
宫泽看向青年,看向它碧绿色的瞳孔。
他明白了,在最开始的国道上,它向他笑了一下,两人有过短暂的对视。
“是通过眼神接触发动的咒式么?”宫泽问。
其实也不用问,这就是答案。
青年没有答话,一只手不易察觉的伸向背后。
宫泽眼珠子向下微移,注意到了这细微的动作,他淡淡提醒道:“不要动,会死的。”
青年身体一僵,一把银质的小刀从它背后跌落。
“小刀?”宫泽被黑影利爪豁开的小丑嘴唇淡淡一笑,道:“你的咒式被破解后,就只能用这种人类的“低级”手段了么。看来后勤部把你评定为三级还是很客观的。”
青年终于开口,语气颤抖:“不,不要杀我。我给你解除花狱!”
“花狱?是你咒式的名字么。不过更让我意外的是,你竟然是女的。”宫泽眼球已经不足以观察青年的性别,但它的声音在耳畔确是女声。
厄灵也分公母么?
他疑惑。
“没,没错,我是女的,我可以”令宫泽更加意外的事情发生了。
短发女人竟缓缓褪去了薄衫,露出曼妙而极具诱惑的酮体。
她挤出一个笑容,近乎讨好似的接近宫泽。
宫泽明显呆了一下,似乎是没想到厄灵竟然会做出这种事情。
把这微表情尽收眼底的女人明眸一闪,笑容更加自然了些,玉腿如柳枝摆动,踩着莲花一般款款而来。
而宫泽一脸迷茫的同时,微微低下了头,似是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