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小欠略微思索索了一下,认真说道:“我现在确实急需用钱,那便一人一半。”
张茶满脸无语的好笑:“你这小子,那还跟我客气什么?既然正好有用银子的地方,就全都拿去用好了。”
手小欠摇了摇头,说道:“一码归一码,不能因为你仗义,我就占你的便宜。”
张茶笑道:“还占便宜,搞得像分赃似的……行,那就一人一半,一半你够不够用?要是不够,我那一半你便也拿去,就算借你的。”
手小欠又想了想,这一次没有推辞:“好,那我便不客气,先借用了。”
手小欠和张茶两人一边说话一边前行。
金光道缩坐在张茶拖着的雪橇上,听着两人把几千银子像玩似地让来让去,简直羡慕得口水都流出来了。
难怪手小欠五年以后会是帝国级的大金主,这五千两银子是说弄到手就弄到手了啊,哪像自己一天天地为了挣点银子,得费那么大的劲儿啊?
唉,要想能修得起元龟,自己还得继续熬啊,这时,金光道忽然感觉到,有一根尖锐的树枝刮住了自己的破棉裤,破棉裤便一下子拉出了一个口子。
几块白花花的银子顿时从棉裤洞里滚了出来,金光道一惊,赶紧一手捂裤子上的破口,一手去接银子,可却只接着了一块银子。
张茶与手小欠交谈着,拖着雪橇继续前行。
金光道便眼睁睁地看着另外几块银子全滚落进了草丛,他立刻急得大叫道:“恩人恩人,停一停,麻烦你停一停,我掉了东西,我掉了东西。”
张茶停下脚步,回头一看,金光道瘫坐在雪橇上,一副疼痛又艰难的模样。
张茶便放下了牵绳,问道:“掉什么了?掉哪了?我帮你捡。”
金光道刚刚才向张茶说自己“身无分文”,装完穷,现在哪敢让张茶知道自己身上有这么多银子?
他便忍着疼,连忙从雪橇上爬起身来,讪笑着连连说道:“不劳恩人,不劳恩人。”
张茶还以为是金光道的王八壳掉了,以为金光道太宝贝自己的乌龟混账,不愿让外人碰触,便没再坚持,等他自己去捡。
金光道咬牙忍着伤疼,像毛毛虫一样蹭着探出身,艰难地伸手往草丛里摸去。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张茶却看到,金光道的元龟正好好地挂在他的身前。
而且,随着金光道的挪动,张茶又看到,又有两块银子从金光道裤腿上的破洞里掉了出来。
金光道有所感觉,慌忙又伸手回来捂裤子,结果刚拣回来的两块银子也从手里露了出来。
张茶看着金光道满头大汗,顾头不顾腚的狼狈模样,目光中生了几分玩味,这个老小子真是深藏不露,挺富呀。
什么张嘴闭嘴救命恩人要报恩的话,自己倒真的没当真过,可身上有这么多的银子,还跟他哭穷,想占他那几钱散碎银子的便宜。
金光道感受到了张茶的视线,跪爬在草丛前,动作停了下来,他垂着头,愣怔地看着地面上的几根草枝半晌,终于无力地松开了手里的银子。
然后,他艰难地转回身,在张茶面前深深地伏跪了下来,嘴唇嗫嚅着想要说些什么,却是一句话也没能说出口来。
张茶冷眼看着他的这副模样,说道:“有什么想说的,你就说吧。”
金光道埋头伏在那里,颓然地缓缓说道:“光道自知愧对恩人大恩,罪无可恕,无话可说。”
张茶平静说道:“我带你下山,不过顺手而已,当不起什么大恩,你的银子自是你的银子,本也与我无关,只不过既然你有盘缠,也就不必我多余破费了。”
他说完,便一扯雪橇的牵绳,转过了身去:“把银子捡起来收好,坐上来走吧。”
金光道万万没有料到,张茶居然如此大度,全然不与自己计较。
但是,张茶的语气却已经完全没有了之前的亲切温和,字字冰凉疏离,就像刀子一样割在他的心头,是那么的疼痛。
金光道额头深深触地,颤抖着双唇,突然说道:“不,我有话说。”
张茶却已经不想再听他说话,不耐地皱了眉,就在这时,金光道艰难地直起了半身,伸出手来,缓缓地从脸上扯下了胡须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