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维多利亚说。
她穿着天蓝色的巫师袍,金色的长发挽了起来,扎成一个圆圆的发髻,和麦格教授的发型同款。
安妮穿着小女生版的长裙,站在维多利亚旁边,牵着她的手,看起来很不高兴的样子。
“你有很多我不知道的东西,”布兰说,“但我一直没问。比如当初绑架安妮的那些匪徒,比如情报贩子肯。”
“和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相比,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么?”维多利亚浅浅地抿了一口杯里的拿铁,说。
“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用你那‘准到可怕’的直觉吗?”维多利亚轻笑着,放下杯子。
“其实我知道,维多利亚。”布兰喝光了杯子里的牛奶,说,“你姓戈麦斯,是北美戈麦斯家族的大小姐,为了逃走家族给你安排的命运才来英国的。”
“是。”维多利亚坦然说。
“你还真承认了。”布兰笑话她。
“没什么不好承认的。”维多利亚说,“这也不是永别。我就搬去洛杉矶,有机会随时可以来看我。”
“我刚好在洛杉矶也有一套房了。”
“知道了,大英雄。”
布兰把喝得干干净净的杯子递给她,她却摆了摆手。
“就放在这吧,权当一个纪念。”
“纪念什么?让我想想,这样,日后,如果有日后的话,重新打开这间咖啡厅,一切又还是记忆里的模样?”
“差不多是这个道理。”维多利亚承认。
“你走了,我就没有一个休息的好地方了。”布兰抱怨,“以前每次发生什么事情,结束之后,我都会来你这喝东西,就着阳光看点东西,有时候下雨,那就和你们聊天。以后我简直不知道要去哪里休息。”
维多利亚安静地听着他发牢骚,不置一词。
“你回去以后会住家里面的房子吗?接受家里的安排?”布兰问。
“难讲。我可能会继续在外面飘着,等什么时候把积蓄用光、承认自己是个废物了再回去,也有可能上了美国的海岸就被抓回去,也有可能回去后发现一切都变了,当初我想逃避的东西都变成了过去时。”
“命运!如此神奇又不可捉摸!”布兰感叹。
“你喝酒了。”维多利亚说,语气非常肯定。
“你去过伯克家了。”布兰没回应这句话,而是转移了话题。
“看来你是看到我留的话了。”维多利亚忍不住微笑起来,“他……他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你给他留了什么话?”
“你留言是想着他回来后能看到吗?”
“是。”
布兰和维多利亚对视着。两双蓝色的眼睛又移开了。布兰知道这里有着什么,但它还不够,还远远不够。他们是两个世界的人,被命运越推越远。
“想知道我给他留了什么话?那你得好好学一学中文了。”布兰凑到她耳边,小声说。
他手中多出了一只水笔。他掰开维多利亚的手掌,在她的手掌心慢慢写:
君且去,不须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