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自己这幼弟如此无用的模样,好像双亲故去,自己也被罚,太上晁长老也对两兄弟不闻不问,就失了所有靠山,便失去了一切,像一只胆小的鹌鹑,被人去了鸡冠的公鸡。
“父母奶奶终是凡人,就算不被此事波及,二三十年后也会相继仙去。如今虽是被你我连累,魂归九幽,却也给了你我兄弟二人一个机会,便是借着为父母奶奶报仇,杀了那兄弟二人,夺了那两人的气运,将神兽天马据为己有!这也是师傅的意思,也是师傅他老人家为我们做的最后的安排,是生是死,皆看你我造化。”
一听这都是太上晁长老的安排,冯显章立刻便有了精神,赶紧从地上爬起来问道:“大哥的意思,是太上晁长老还支持我们,还是会为我们撑腰是不是?”
看到自己这有他人之势可依仗,才会有一点人样,在这种时候还能生出一丝骄傲之相的弟弟,冯霄远不禁追悔万分,自己怎么会为这样一个废物般的弟弟,做出这些事情。
冯霄远也是此刻才明白,若是自己再被这个弟弟所累,定然无法保住在宗门之中的地位,甚至会落的一个身死道消的下场。而自己这个弟弟,若他自己不觉醒,一直躲在自己的羽翼之下,终有一天还会铸成更大的错误。
“父母在上,奶奶在上,今日当着三位长辈之面,也是为了我兄弟二人的前途,霄远才做出如此决定,三位长辈泉下有知,还请宽宥。”
冯霄远没头没脑的说了这样一句话,还冲着长辈棺木磕了三个响头,让冯显章倍感莫名,不禁问道:“大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决定要杀了那兄弟两人还有欧阳暮雪,替父母和奶奶报仇雪恨吗?大哥,你一定要把欧阳暮雪留给我,我要当着那钱佑甄的面把那女人羞辱致死,以报这新仇旧恨!”
看着自己的弟弟重燃希望,再次变的骄傲自得,仿佛再次高高在上,可凌驾于众人之上,冯霄远再难掩失望之色,站起身说道:“冯显章,你先跪好!”
听着大哥的口气忽然变得陌生而且冰冷,冯显章不由得一愣,想到当年哥哥恍若神灵般无情的模样,冯显章立刻一阵心悸,哆哆嗦嗦的跪好,半句话也不敢多说。
“显章你听好了,今日是我最后以大哥的身份与你说话,今日葬了父母和奶奶之后,你我就不在是兄弟。你可以选择为父母报仇,也可以选择找个地方躲藏半年,但不论如何,半年之后你都不能再回到雷霄门。”
听大哥如此说,冯显章愣了半晌,满脸无措,不明所以的慌张问道:“大哥,你在说什么?显章可是哪里做错了?显章一定改正!”
看着自己这个幼弟似乎吃定了自己会保他,事事都会护着他,到了此刻依然不知自己错在哪里,也不再心存任何幻想,严肃道:“显章,我接下来的话不会再说第二遍,你听好,也要记住。”
冯显章知道大哥不是在说笑,有些茫然的点了点头。冯霄远也不再废话,直接道:“父母今日遭累,皆是你终日荒唐、任性胡为所致。大哥念及兄弟情分,也因父母视你为心头之肉,才处处纵容,反而害了两位老人家的性命,连带奶奶也不得善终。我这么说,你可认同?”
“我不认同!那钱师兄弟本就是两个贱民,竟敢戏弄我堂堂知府公子,我要他们死,有何过错!大哥帮幼弟出头,了却心中怨愤,有什么过错?!那钱佑甄竟敢谋害父母,是他的过错,与我有何干系!”
看着自己这弟弟依然执迷不悟,冯霄远来懒得在问他什么,接着说道:“不论此事你怎么想,钱是兄弟与我冯家之仇由你而起,那做下此等恶事的,也是你一直想要对付的钱佑甄,你说父母之仇由你来报,是否应当?”
冯显章心中觉得不妙,却不觉得自己的大哥真会如此绝情,要和自己在这个时候划清界线,情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厉声反问道:“自然应当,但,大哥难道就不报这仇了吗?只把这复仇之事交给弟弟一个人?大哥可算孝顺?!”
听冯显章如此质问,冯霄远不禁失望一笑,叹了口气说道:“正因如此,我才会发誓,穷尽毕生之力,都要杀了钱佑甄替父母奶奶报仇,就算是被逐出师门,以叛徒之名遭师门追杀也在所不惜。我问你,你可能做到这一点?”
冯霄远没有丝毫怒气,轻描淡写的这样问了一句,冯显章更显慌乱,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想了半晌才说道:“我如今只是筑基后期的修为,就算想要报仇,又如何能?那兄弟两人一个有神兽护佑,一个是辟谷期,连结丹期的两位师兄都奈何不得,我怎么能报仇?”
早就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为以此为借口,冯霄远则更加失望,也不理会冯显章,径自对着父母奶奶的棺木说道:“父母大人,奶奶,因不孝子嗣行为偏差,至使你们命丧黄泉,今日不孝儿孙在此立誓,穷尽此生替三位长辈报仇,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同时,不孝自损也当着父母与奶奶的面,与幼弟冯显章恩断义绝,今后各行其事,老死不相往来。还请父母和奶奶见证,保佑我兄弟二人皆能有一番作为。”
听着兄长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冯显章立刻像是失了魂,根本不能相信,自己的大哥会与自己断绝关系。
“显章,我最后再以大哥的身份警告你一句,人立于世,靠的是自强自立,而非倚仗他人之势。纵使擎天之柱也有崩塌之时,到那时候,你当如何自处?我与你断绝关系,便是要让你自立,不再依靠我,而我也不想再因血脉兄弟之情,过分纵容于你,终至你成为祸害,也让我冯家一脉血脉断尽。”
说完这些,冯霄远便立刻转身而去,回到了山洞之后,便又说到:“明日清晨,你与我同葬父母、奶奶,三日后分别,你我兄弟之情尽断,从此各安天涯。家族之仇你可报也可置之不理,为兄绝不勉强!”
话已说绝,冯显章才终于知道,一向最疼爱自己的大哥并非说笑,而是真的要和自己断绝关系,一时间觉得天地崩塌,而自己便是天地间的一只野狗,毫无生还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