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间掐动算天机,天机无尽触天怒,
兄弟重情连血脉,血脉未断绝血缘。
陆霄神色虽如常,但眼中也又藏不住的忧虑,一边思虑一边说道:“钱氏兄弟,一个来历神秘,一个天资非凡,但各有劫难,就算此次被宗门挡住,将来也挡不了。既如此,便由他们在这世间闹一闹,也算是历练。”
听陆霄这样说,雷师祖也就明白了,微微点头道:“虽说推算天机不是什么难事,但常私自窥探,有伤自身仙运,也可能冒犯天道,终致天劫难度。多少前辈自恃天资卓绝修为逆天,不顾此节,却最终落得身死道消的下场,你虽年轻,但还是要谨慎。”
掌门陆霄微微点头,也没有多言,眼中尽是思虑,担忧之色俞浓,手指忍不住缓缓掐动,不知在计算着什么。
雷师祖见自己劝不住,也不再多劝,暗自摇头,暗自心忧,却还是忍不住问道:“晓月那丫头和郑君都在山外,他二人的事情你有何打算?”
雷师祖似是在提醒,也是在问询,就算他是长辈,这雷霄门的掌门是陆霄,他也不能随意插手,因为这是雷霄门历来的规矩。正因为人人都守规矩,规矩才是规矩,宗门才不致乱套。
掌门陆霄微叹一口气,摇摇头道:“不必,年轻人的事情,交由年轻人自己解决,是福非祸,是祸也无可逃避,早晚都需要面对。只是我这师傅不称职,对君儿有愧,只要他还愿意留在我雷霄门,不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这雷霄门掌门之位,就还是他的。”
“哎,既如此,老夫也不管了。但老头子我还是要提醒你,情之一字最能迷人心窍,恋人心智,尤其是年轻气盛的少年男女,就更难把握分寸。”
“师叔祖所言不错。正因如此,才需过此关,若能始终秉持中正之心,才能配得上这掌门之位。身为掌门,自要为宗门牺牲良多,若他能体会我的用心,自不会心生埋怨,更不会因晓月的选择而失了方寸,也不会轻易被人利用。”
听正门陆霄话中似乎另有隐意,雷师祖的眉头不禁也皱了起来,思考了一会才说道:“你的意思是,会有人利用这些事情,给我雷霄门制造混乱?”
陆霄点点头,又摇了摇头,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祸乱将起,若真要波及到我雷霄门,躲是躲不过的,这半年的封山也无甚用处。就算没有天马现世,君儿终被送至天罡道派,该来的也总要来,拦不住的。”
“就算你决定要将郑君送出,即受我雷霄门养育,自要听师门安排,送他去天罡道派,也不算薄待,他还真能早饭不成?”
雷师祖话虽强硬,但心中也觉得有些不妥,只是为了雷霄门崛起,门中弟子便应有相应的觉悟,城大个子的责任,尤其郑君这个掌门大弟子。
掌门陆霄知道这位师叔祖心中所想,再次摇头道:“既然一心养育,自小委以重托,却出尔反尔,欲将其交给天罡道派,已失为师之德,就算要保全宗门其余弟子,也非为师之道。若是师兄为掌门,定然能比我做得好。”
掌门陆霄此言一出,也立刻勾起了雷师祖久不曾想起也不愿想起的陈年往事,不禁一脸不悦的说道:“他虽然天资聪颖,但为情所误,全然将师门多年养育之恩抛诸脑后。即便此刻他在,也难让保宗门重复荣光,更难让我们这些老家伙安心。好了,宗门之事我也懒得多管,这便走了,至于那晁老头,你看着处置便好!”
说完,雷师祖便转身离去。掌门陆霄随即转身,躬身相送,随后又转身看向祖师神像,久久不曾低头,眼中满是忧虑。直至晌午,掌门陆霄才缓缓低头叹息一声,挥手打出一道金灿灿的灵符,灵符化作十数道灵光飞出大殿,朝不同的方向冲天而去。
雷霄门后山,万雷崖上,三口黑色棺材放在山崖的水池之中,水池中有寒雾升腾,显然是为了存放这三口棺材,不让这棺中尸首腐烂。棺材之前,水池岸边,有两个少年跪地,但不同的是,一个神色木然,眼神坚毅包藏着无限的仇恨,一个脸色苍白,双眼通红,眼神茫然悲伤。
这两个少年自然就是冯氏兄弟,但面对家人至亲之死却有截然不同的神情。
“大哥,父母奶奶皆因钱佑甄而亡,师门不替我们主持公道,还让我们离山私下解决,这是什么道理?!”
冯显章情绪激动,满脸的不忿,眼泪鼻涕横流,但冯霄远依然神色平静,看着趴跪在地上的幼弟,眼中除了仇恨又多出了一些厌恶。尽管这是自己一向疼爱的幼弟,自己也为他做出了许多平日根本不会去做的事情,但此刻他除了后悔和愤怒,也生出对自己这个愚蠢幼弟的憎恶。
“若不是你当初在门中任性胡为,与钱是兄弟结下仇怨,还被废了修为,今日之事又怎会发生?你要师门为你主持公道,如何主持?难道调查是谁偷了十五代掌门的衣钵传承?调查谁企图暗害可能知晓此事的欧阳暮雪和魏长老?调查是谁雇佣杀手企图杀害同门?若非为了你,我又怎会做出这许多事情?”
面对长兄的一通数落质问,冯显章哑口无言,心中也不免慌乱,不知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