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今日能够在这里巧遇,是我们的缘分。看到你们这些后辈都是如此的风姿卓绝,我心中高兴还来不及,要不要,一起在这里沐浴游玩一番?”
红这话一出口,众人都是一愣,虽然大家都是女子,在一起沐浴并没有什么,但红的语气和神情却让人觉得有些怪异。于飞莲依然眉目低垂,没有作声,倒是乔雨馨很快从异样神情中回过神来,也想起了之前收到的一些消息。
无峰看着昔日的熟人,听着她们叫自己师叔,都很是恭敬的样子,心中颇为怪异。但这就是好处,红推着自己,也为自己算计安排着,有了如今的境遇,虽然不能与旧人相认,却可以安全的慢慢探查一切,也可以把一些事情看得更加清楚。
“误会而已,我自然不会挂心,也一直想与人切磋交手,今天却是随了愿。正好你们来,我也不必担心红在这里无人相陪,游玩的不尽兴。我先去远处看看,你们自便就好。”
也不等众人说什么,无峰随即转身而去,很快就越过了小山,远离了众人的感知范围。无峰远离,于飞莲忽然抬眼观望,略微思考了片刻,淡淡的说道:
“李师叔虽境界尚低,但实力不弱,飞莲想再向师叔讨教一二,就不陪红师叔了。”
说完,于飞莲随即起身飞离,红也没有阻拦,只是颇为惋惜的说道:
“此处廖无人迹,风景秀美,湖水温热,正是个温泉洗浴的好所在,飞莲师侄居然错过,真是可惜。雨馨师侄,还有各位师侄,可愿与我共浴,欣赏着山中美景啊?”
乔雨馨心中有些为难,因为那些消息中说过,这位红长老虽是李长老的道侣,却喜好女色。但乔雨馨见红的修为不过辟谷,就算真的想做什么,也不可能奈何的了自己,便欣然笑道:
“师叔相邀,雨馨自然不能推辞,况且与飞莲师姐来此地,也正是为了畅游沐浴一番。”
乔雨馨答应了,红自然高兴的很,身上睡袍随即脱下,只剩两件简单的内衣,从船上跃到了湖中,随后向湖中心游去,宛若一条美人鱼。乔雨馨看的也很是心痒,随即让几个师妹在四周山峰上把守,自己也跃到玉船之上,却有些犹豫。
红畅游一圈,回到玉船附近,笑着问道:“怎么还不下来?有什么顾虑吗?”
乔雨馨面上稍显红润,异常娇艳,红看的也分外眼热,心中不禁赞叹,桃花仙子的名号名副其实。乔雨馨稍稍犹豫片刻,好在四周无人,并不需要有什么顾忌,就低声说道:
“若是裸身如水,怕是不妥,但如果穿着内服,又不能尽兴。不知红师叔身上所着,是什么衣物,虽然简单了些,却正合此时此刻。”
讨要衣服,或者说是内衣,红当然高兴,立刻飞升落到乔雨馨的身侧,拉住乔雨馨的手就往船舱里走,同时说道:
“这些衣服都是我亲手做的,还剩余几套未曾穿过,你可以来试试。”
乔雨馨觉得有些莫名羞怯和慌乱,不是因为红,而是因为红所说的衣服,不过乔雨馨没有反抗,就跟着红进了船舱之内。
无峰越过山头,找了处清净无人的小山包,静立以作警卫,心中的一丝波澜,也逐渐平静。无峰知道,自己心中的确很喜欢于飞莲,因为于飞莲与寻常人不一样,也与陈晓月有些像,同样不在意自己所背负的仇恨与麻烦,凡事以心中之道衡量,而不惧外势。
所以于飞莲曾说,对自己有好感,无峰至今依然相信,也从来没有怀疑过。只不过此时此刻,无峰不能与她相认,尽管心中激动,很高兴再次见到于飞莲,却只能暂时躲着。无峰不禁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真的不适合演一个这样的角色,也越发觉得屈辱和不甘。
无峰确实想不明白,为什么世界会是这个样子,自己又怎么会成为如今的自己:心中的坚持逐渐消失,所思所想和所作所为,都正好应了吴诚浩和红的话,以诡诈欺骗行于世,成了一个表面和内里都诡诈无常,和那些自己愤恨、不耻,也将要复仇的人一样了。
或许这就是天道,正者难存,唯有曲者可生,义气难长,唯有生者可存,无谓正邪。但是人们心中的正气与坚持的正道都已经歪曲了,存下来的,就没有什么正者了,或者,正者行了诡邪之道,还是正者,或许心中还存有正义。
正胡乱的琢磨着,于飞莲悄然落在无峰身后,很是仔细的看着无峰的背影,看了好一会才悄声问道:
“师叔在想什么?”
无峰悄然回神,知道自己是大意了,却不知道为什么无潮也不提醒自己,没有转身,便淡淡的说道:
“只是在走神,没有想什么。山中景色正好,湖水清澈和暖,师侄不去?”
无峰这样说,于飞莲不禁想到了方才于水面起舞的红,虽稍觉不妥,但心中的确有些羡慕,嘴角微微一撇说道:
“像红师叔那样自在潇洒于天地之间,才不枉这一世苦修。但我不行,还需要继续修行。”
这话像是讽刺玩笑,无峰心中觉得很是奇怪,转头用眼角看了于飞莲一眼,见她真的不是这种意思,才轻笑一声说道:
“我以为你在说她行为放荡,不合礼法。”
于飞莲轻轻摇了摇头,很是认真的回答道:
“此生苦修,为的便是逍遥自在,可由心而为,不受拘束。若不过分,不为恶,随性随心,本无不可,至于礼法,本就是束缚,何必在意。”
无峰不禁一愣,又回头看了一眼于飞莲,见她神情不似是玩笑,也不似是在说反话,不禁再次笑道:
“我还从来不知道,逍遥剑派的掌门亲传大弟子居然对礼法是如此看法。”
于飞莲本来对面前的李峰和之前的红观感并不佳,但是与李峰站在一处,心中却无甚防备,先前的厌恶之感也不知道怎么的渐渐消失了,竟愿意说些平时不会说的:
“礼法本就是俗世王朝为统御万民定出来的,我们从小便不在俗世之中,只求天道,何必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