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如洗,洒下一片清辉笼罩在大地。
当北国这里尚还是天寒地冻一片阴寒之际,另一侧的大秦帝都却是温暖如春,柳枝上的嫩芽已经舒展的长出了几片翠绿的嫩叶了。
淳于风慵懒舒服的躺在自己里的榻上,榻下裹着一层皮氅,他换了个姿势,手枕在脑后,目光凝视着天空,可是耳朵却还听着下属的奏报。
“老三那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他闲闲问了一句。
属下立刻回禀,“沐王爷现在依旧在皇宫之中,不过陛下听闻沐王妃也一并前往北国之后,笑容颇为欣慰。夸慕恩泽虽然膝下无子,可是却养得有两个好女儿。”
淳于风嘴角扬起露出一抹笑意,可这笑意从未到达过眼角。
慕嫣然真是个秒人儿,那么痛恨慕宛筠,也能与之一道,这一路之后,慕宛筠还能否回来可有两说了。
不过,慕宛筠现在可是靳于烈的心头好,她要有什么,靳于烈那边必然不会再这么平静,这倒是不错。
淳于风倒是乐见这样的情况。
“陛下还特意赏赐了很多东西给沐王府。”
“父皇收买人心向来是不错的。”淳于风自顾自的说着,忽然想到什么,立刻吩咐下去,“传话下去,监视玉贵妃那边,有任何动静,一定要速速来报。”
“属下遵命。这就去办。”
“回来。”他突然又把人喊住。“那件事查清楚了吗,究竟是谁抢先放走了乎伦佐鹰的?”
属下抱拳回禀:“那日我们奉命暗中与乎伦王子的人联系,也把乎伦王子软禁的地方告诉王子的手下,可是,我们前去接应时,就已经不在了王子了。这事连王子手下也不清楚,现在也是在四处寻找。”
“我只是问你有没有查到是什么人放走的?”
“属下已经尽力查过了,现在只是怀疑是玉贵妃,或者晋国公。”
属下的话让淳于风愣了一下,晋国公是有这个可能,也有这个实力的,如果他当真有野心的话,也必然不会不把这北国乎伦王子放在眼里。众人皆知这个乎伦王子是质子,可是这当中的纠葛,不是金字塔尖的是不会清楚的。
靳于烈知道这些不足为奇,能出手助他也是可以说得通的。
只是这玉贵妃……
他果然没有小看这个能独占荣宠的玉贵妃!
后宫厮杀倾轧用的全都是看不到的暗剑暗刀,能在后宫活得顺畅无比,风生水起。固然是因为陛下的宠爱,可是这样的人物的能力是绝对不能小觑的。
只是淳于风倒真没有想到玉贵妃为了她那个不成器的儿子还真是煞费苦心。
淳于风摆了摆手,让手下下去。
“属下告退。”
淳于风慢悠悠的坐起来,走到一株柳树边,伸手摘下一片青绿的柳叶,骤然笑得很灿烂起来,牵涉的人越多就越好玩了,他手一扬,柳叶坠地,他抬步就从柳叶之上踩了过去。
脆嫩的叶子瞬间丧失绿意。
大秦皇宫里,淳于鸿把手中的密函猛地一下扔在地上。
他脸色异常的难看,一种危险的气氛让身边侍候多年的郝公公也是面色凝重,更遑论其他宫女侍从了。各各都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
郝公公连忙把密函从地上拾起来,小心放在桌上。
使了个眼色给旁边的宫人,那些宫人们悄然退下后才道:“陛下,什么事让您大动肝火,保重龙体啊。”
淳于鸿冷笑道:“区区北国,不过是蛮荒之地,呈上的质子竟然敢私自逃走,他们既然不把朕放在眼里,朕又何需留下他们这些蛮夷之人。”
虽说,靳于烈掌管边关十万兵马,可是若没有淳于鸿的命令,他也是不能擅自做主的,更何况,这十万兵马此刻在营中的也仅仅只有三万而已。
如果北国那边真的是十万重兵压境的话,这三万人过去也是无异于以卵击石。而慕宛筠先去查探情况也正是为了靳于烈争夺一些宝贵的时间,让他随后好调动人马。
可是在淳于鸿这边,事情却又有不一样了。
他真是乃是一代天子,自然不会只想着这一方天地,他心怀天下胸有丘壑。北国质子此事,原本乃是北国内斗之际,北国王后为了保全自己的孩子,暗中将两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儿对换了。
真是因为她知道虽然明为质子,但是生活要比在北国无忧得多。
也亏得北国王后的先见之明,北国太子就是这样死于争斗之下,但是王后却知道自己的孩子还活着。
而这事除了王后知晓,还有另一人知道,那就是淳于鸿。
当初,他为了这事也是出人出力的,这背后自然也是有他的筹划的。
而扣押着质子在自己手里,北国王后自然是要听从自己,可是现在质子一旦归国,少不得又是一场风雨。
现在北国国王已经病入膏盲,现在质子出逃,若回到北国,无异于给自己找不痛快。
所以淳于鸿才会如此气愤。
而更让他气愤的是,这件事究竟是谁干的,他心中有数,却又无法确定。
“陛下息怒,质子出逃这件事究竟是谁放的,尚有待查证,如今慕姑娘和沐王妃也到了北国,待她们有具体的情报传回来再做决定也不迟的。而且陛下不是已经把这事交给晋国公处理了吗。何不先看看情况再说。”
郝公公的话让淳于鸿怒气渐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