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是一时气愤。想了想,即刻着人将北国质子出逃之事告知晋国公。
郝公公想不明白了,皇上既然怀疑晋国公与这事有关,却又为何还要把这事再告诉晋国公?
“陛下?”
“你觉得朕这样做很奇怪?”
郝公公笑了笑,“老奴确实不明白。”
“你刚才说的,朕已经把这事交给晋国公办理了,自然要让他彻底的处理。”淳于鸿笑容中带着无数的算计。
“对了,小阿慕他人呢?怎么这么久都没有他的消息了。”
北国,风猛烈的刮着,雪肆无忌惮的的下着,好像要把这地上的一切东西都用白色遮盖住。
慕宛筠和呼延一行在皑皑白雪中艰难的行走着。
呼延的鹰隼时不时的在天际中飞翔,为众人带路。
否则,就这么走,迷路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事了。
慕宛筠从头到脚都被大氅包裹起来,一双眼睛露在外面,也让她感觉特别的难受,现在她万分怀念以前的墨镜,羽绒服,皮靴……
她心中还在思考着等等她回去了,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些取暖的东西给置办齐全了。
这时,慕宛筠坐在马上,突然感觉身体骤然失重,幸好她伸手灵活,而这里厚厚的雪层,从马上摔下来时,也没有多疼。
雪沫溅起糊住了双眼。慕宛筠伸手拭去眼帘处的雪花,可是,仰面而躺的慕宛筠却如何也拭不净脸颊上的雪。
她睁眼,透过蒙蒙的雪花,见到灰蒙蒙的的天空。
恍惚间,她好像见到了一个人,长眉如漆,眸似深海,微薄的唇抿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靳于烈怎么会在这里?
耳边有浓重的风声,紧跟着慕宛筠发现天色猝然暗了下来。
什么都是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艰难坐在马上的呼延眼见到慕宛筠摔下马来,他紧跟着就纵身而起想去拉她,手却只触及到她一片衣角。
就见她摔倒在雪地里。
这样的摔倒应该无甚大碍的,可是他却见到她眼睛有些不对劲了。
她好像看不见了。
骤然间,呼延想到这一路疾行,漫天皆是雪,如若不留心,恐怕会有雪盲症。他赶紧翻身下马。
慕宛筠只感觉到眼前一黑,她赶紧闭了双眼,心中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她揉了揉眼睛,发觉有一只手扶着自己起来。
她就着这手站了起来。
“慕姑娘,你没什么吧?”呼延多少也是忌讳她和晋国公的身份。
“没事。”
“雪地行走,最忌讳凝视白雪,容易引起眼疾。”
“雪盲我知道,是我没有注意。”
慕宛筠说着,歇息片刻,感觉眼前好了一些,从大氅里面撕了一条内里的深色衣带着覆盖在眼睛上,勉强透过影子来看。
而就在这时,慕宛筠眼睛微微眯起。
伏天之上,骤然只见到无数的黑点向着这边而来,眨眼间就是铺天盖地。
只听得无数破空声响起唰唰唰宛若大雨磅礴。
而立时间,鹰隼骤然发出凄厉的清啸。
呼延就要转头去看,慕宛筠出手如电一把扣住他的肩头,猛然用力拖着他猛地转进马匹背后。
“小心!”
她提醒其他人,可是还是迟了一步。
漫天飘落的雪花之中,还夹杂着无数凌厉的箭雨,猝然而至,漫天之中宛若飞蝗。
无数裂骨声响,呼延被慕宛筠拽进马背后,她一手死死勒住马缰。马儿吃痛嘶鸣起来,却因为训练有素被强力拉着,只是悲鸣,却还是一动不动。
呼延被慕宛筠拉得是措手不及,来不及细问,可是他却还在透过身后缝隙向外看去,而他只一眼就无法忘记所见的。
这一队大约三百人的轻骑队,几乎所有人的身上全都插满了箭羽流矢,活生生的被钉成刺猬立时气绝身亡。
剩下的人也都受了重伤,效仿着慕宛筠以马身为盾牌躲着,可是人数却不是太多。这一阵箭雨就能让整个骑兵队几乎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