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被悲欢挽歌和融阳两边人员都一再念叨到的太九,此时却只是在安静地思考着。
对于这两边人员对他已经有了些许不同的看法,被关在这密闭石室中的他当然是无从得知的不过,他事实上也并没有太过在乎外人们的看法——包括了剑清她们。
说到底,他就只是为了太四的遗命,想要将太八给拉回到墨阁之中罢了无谋,又不切实际。
而这江湖人甚至是天下人,皆与他无缘。
他自己也知道,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并不是作为墨阁的太九该有的念头。
然而,正像太八曾经所说,她并不希望太九成为奉行兼爱非攻理念的墨者,她所不知道的是太九本来就没有这种想法。
太九本人实际上更贴近于道家那一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的思想——世间万物,皆与他无关该如何,就如何的绝对中立平等。
不干涉,不打扰。
但,显然,这世间万物已经被太八给干涉和打扰了而且,还不是一般的干涉和打扰。
“有些事太八,你做得实在是太过了。”
那具被太八改良过的机关木人已经被太九给彻底研究过了在明白其本质之后,他竟然是直接就将那具横跨了物理和生物双重层面,不知该称呼为有着血肉之躯的木人好点,还是该称呼为有了木人之身的穷苦百姓更贴切点的存在,给销毁了。
用他的那些极彩触手将其给吞得是一干二净没为这天地间留下半点儿痕迹。
“这存在,是不该被允许的。”
奉行绝对中立的他,也开始有了自己的立场。
“存在,不合理。”
将那些极彩的丝线收回心田之中他摇了摇头。
“只是我也不知道,这理是何种理。”
天理、人理还是道理太九也并没有真的想明白。
但他唯一知道的一点便是,那被太八改造成木人的百姓死了也比活着好!
不管是不是出于它们的主观意愿活成一副木人模样,其存在本身便是一种污染——太九不知道他这想法是从哪里来但他认为,这想法至少符合他这两世为人间所明晓的道理。
不过,太九到底不是一般人,无愧于太四对他的点评他的思绪总是将一切都看得很通透,不管是对于那所谓道理,还是他自己。
脑海中刚有了那种种念头之后,太九便意识到自己是有些不对劲!
除此之外,从侧面也能看出,太八的那具改良过的机关凡人对于他的打击有多大了能让他真的有所迷思起来。
“钱塘江上潮信起,今日方知我是我。”
他摇着头,带着一抹嘲讽的意味对自己诵了这么一句诗。
太九当然知道那个“我”,并不是真的“我”。
“到底还是被影响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