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们，你们会写字么？”上官燕转头问那些小姑娘。</p>
大多数人都直接摇头。</p>
只有步鹿孤婵和小月没有什么表示。</p>
“这院子里有没有笔墨纸砚？”上官燕问。</p>
柳子衿顿时嘲讽的轻笑一声：“来录口供，纸笔都不准备，呵呵。”</p>
上官燕立刻回头瞪了他一眼，然后向院子外面喊道：“小六，进来！”</p>
一个年轻圆脸有点呆萌、挎个单肩包的捕快迅速跑了进来：“头儿，有事儿？”</p>
“把你包里的笔和纸拿出来。”上官燕道。</p>
“好嘞。”捕快将包的扣子打开，从里面掏出文房四宝。</p>
“行了，没事了，出去吧。”</p>
“是，头儿。”</p>
啪啪。</p>
上官燕拍着手里一沓纸，得意的看着柳子衿：“柳大公子，听说你不学无术，字都认不全，这口供，要不要姑奶奶替你写啊。”</p>
“咱俩不定谁认的字多呢。”柳子衿恨恨的道。</p>
“呵！”上官燕一耸肩，轻笑一声，然后向那些小女孩道：“院子里冷，口供都进屋写吧，那个，蓝头发的，还有旁边那个，你们两个自己写完，也帮忙替其他人写一下。不过手印要自己按，这个不能造假啊。”</p>
于是一群人跟着上官燕一起进了屋。</p>
柳子衿站在院子里，冷风嗖嗖的吹着，他只穿一件单薄睡衣，还真觉得有点冷。</p>
啧，这上官燕看着大大咧咧的，没想到心思还挺细腻的嘛。</p>
于是嘶嘶吸了几口凉气，也赶紧进到了客厅里。</p>
“我们两个的最后写，先帮她们把口供写好吧。”步鹿孤婵道。</p>
上官燕点头：“这样也行。”</p>
于是步鹿孤婵、小月、上官燕三人坐在中间，执笔写字，其他的小女孩在外面围成一圈，诉说自己的遭遇。</p>
不多时，厅里已经啜泣声一片。</p>
柳子衿看不得这画面，自己进了旁边的书房，坐在那里发呆。</p>
跟韩昭雪在一块儿时，生龙活虎，此时坐在昏暗的书房，却觉得浑身提不起劲。</p>
神魂夜游时受的伤还没好呢，一没事儿干就犯困。</p>
他用手撑着下巴，趴在桌子上看着窗外凋零的梧桐，景象凄清，让他忍不住心生寥落。</p>
不觉有些想家。</p>
何时才能回去啊。</p>
他叹了一口气，抬起身体靠在椅背上，双腿翘在桌子上，双眼痴痴凝望窗外。</p>
忽然想来根烟。</p>
“喂，你坐这干吗呢？口供写了么？”不知什么时候，上官燕忽然拿着根蜡烛来到了书房，看到柳子衿大少爷一般仰躺在椅子上，顿时忍不住大声训斥起来。</p>
柳子衿有气无力道：“别闹，心情不好。”</p>
“废话，谁心情好？听着那些小女孩说的事情，我肺都要气炸了。你们这些男人，真是过份，为了一己私欲，什么都不管，这样小的女孩子，都舍得糟蹋。真是禽兽！”上官燕盯着柳子衿满脸不忿道。</p>
柳子衿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道：“大姐，有没有搞错啊，我又没有把她们怎么样，而且她们还是我救出来的呢。你就算骂人，也不用对着我骂吧？”</p>
“呸，小月和小青都说了，你本来就是去嫖的，只不过后来那个王玄策非要救人，你不得已才出手的。你就是个禽兽！”上官燕一脸鄙夷道。</p>
柳子衿忍不住向客厅里喊：“小月小青，你们能不能有点良心？”</p>
“人家实话实说，怎么就没良心了？而且要不是我爹爹在，你就算是想救人，你有那个本事么？还不都是靠别人。”</p>
“我靠，我靠我自己本事让你爹给我当侍卫，怎么了，你有意见，有本事你咬我啊！”</p>
“这个咬是那个咬？”上官燕眯着眼睛问。</p>
柳子衿道：“能是哪个咬，就那个咬啊！”</p>
“那个咬是哪个咬？”上官燕直接把长刀抽了出来。</p>
柳子衿赶紧从椅子上站起来，举着椅子挡在身前：“你是不是有病啊，咬啊，还能哪个咬，就那个咬啊，张嘴咬啊！”</p>
“用牙咬还是用嘴咬？”上官燕问。</p>
柳子衿崩溃：“你是不是神经病啊。用牙咬跟用嘴咬有什么区……哎？”</p>
他上下打量着上官燕，然后“哈”的仰头笑了一声：“原来上官姑娘，是这种人啊。”</p>
“我是哪种人？”上官燕眼放杀气道。</p>
柳子衿冷笑：“能是哪种人。说一个咬字，就能想到那么龌龊的事情上去，上官姑娘真是让本少爷刮目相看啊。”</p>
“老娘混迹江湖几十年，知道咬字有两种解法怎么了，我还知道回字有四种写法呢，这叫渊博，不叫龌龊，不服你咬我啊！”</p>
“……”柳子衿一脸震惊的狂眨眼睛。</p>
“……”上官燕气急，“老娘说的是那个咬！”</p>
柳子衿抿着嘴，憋着笑，笑里全是猥琐和龌龊。</p>
“老娘现在就砍死你！”</p>
“停……本少爷虽然是个流氓，但也没有流氓到饥不择食的地步。你这种女人，傻子才会对你有龌龊想法。</p>
所以你不用动不动就激动，那样不仅显得你很没有自知之明，而且也是对我本人高级审美的一种侮辱。明白？”</p>
上官燕咬牙切齿：“韩昭雪真是瞎了眼，看上你这种无耻之徒。”</p>
“也有可能是你自己瞎了眼。”柳子衿道。</p>
“你们能不能不要吵了，写口供都没法写了。”步鹿孤婵的声音在客厅里响起。</p>
两人对视一眼，各自气得大口喘气，不过好在没有再继续斗嘴。</p>
上官燕收刀回鞘，到客厅里拿了纸和笔过来，往桌子上一拍：“赶紧写口供！”</p>
“看本少爷给你写一篇半步墨师大闹长乐巷，二品上护军酒馆呈英豪的热血戏码。”柳子衿卷袖提笔道。</p>
上官燕阴阳怪气道：“半夜潜出春风坊，嫖娼来到长乐巷的戏码别忘了也给写上。”</p>
柳子衿没好气的看她一眼，埋头狂写，把自己写成一个正义善良勇猛无畏的超级大侠。</p>
写着写着，忽然灵机一动，想起什么，然后转头盯着上官燕，不动了。</p>
上官燕凶巴巴的道：“臭流氓，看我干什么？”</p>
“谁稀的看你。”柳子衿翻了个白眼，低头继续写字。</p>
但是写着写着，再度停下来，转头看上官燕。</p>
上官燕“唰”一声再度把长刀抽了出来：“再看，再看眼珠子给你挖出来。”</p>
“那个，上官姑娘，在下有件事情，想跟你商量一下。”柳子衿忽然搓着手贱不唧唧的说道。</p>
上官燕听都不听，直接道：“免谈。”</p>
“我靠，我还没说是什么事呢。”柳子衿抓狂。</p>
“什么事都免谈。”上官燕道。</p>
“哎，我说你这个人，你怎么这么……无情无义呢。我跟你爹，好歹是结义兄弟……”</p>
“你再说！”上官燕瞪眼道。</p>
柳子衿无奈的翻翻白眼，道：“你看，你曾经刺我一剑，正常情况下，怎么也得有点愧疚之心吧，我现在有事找你商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