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丁梦安擅自决定，江向南倒没有什么不满，换做他自己也会接下赌约。
可宋穆的一句话让他自以为必胜的想法受到冲击。
“用《河海县志》加持是什么意思？”
“地方志不仅能以文字幻化百战精兵，还能直接将‘披甲’‘执戈’的力量施加在人身上，人数越少，力量越凝聚，威力也就越强。”
“如果只施加于一人，威力甚至超过许多艺物。”
鲁先阁负着手，走动时腰间的银质香熏球来回晃动，阵阵清香随之飘散。
和之前的香味不同。
她的香熏球也是艺物，能释放不同的香味，能力应该不仅仅如此，但江向南没有真正见识过。
“会对我的不死之身造成伤害吗？”
他能倚仗的只有不死之身，虽说学了几个字，但还很生疏，威力也有限。
“书”有字和画两种形式，境界是相同的：描形、绘骨、入魂、铸神。
描形指描摹自然的形态，山、水、草木等，也描摹出它们的力量，山之高、水之柔、草木之生机。
绘骨是以实质存在的事物领悟其力量，写成“山”字即知是哪座山，写成“水”字即知是哪条河，画也是如此。
入魂，山即是山，可孤立万仞，可连绵起伏，水即是水，可小溪潺潺，可碧波万顷。
铸神境界则高深莫测，难以描述。
乐、御、射、书的第四境界都是如此，与个人的际遇、领悟有关，并且无法以单独的六艺达到此境界。
“这我就不清楚，你要问丁姐姐，她最了解地方志的威力和你的不死之身。”
鲁先阁掩嘴，眼神里透着戏谑，仿佛很期待他的不死之身和地方志的战斗。
“接下来的十天你有两件事要做，第一习六艺，第二配合我的研究，发掘出不死之身真正的潜力。”
平淡的一句话让江向南浑身不自在，即使他现在是不死之身的状态，也一阵阵的发寒。
所谓“发掘潜力”就是深入摸索底线，更直白的说，就是试探出不死和死之间的临界值。
不死之身是有痛觉的，所以每次实验他都能清楚感觉到那种惨无人道的折磨，而这种折磨是为了让他“死”，身心备受摧残。
江向南以“士可杀不可辱”抗议，好不容易停了几天，又要开始了吗？
“如果你不愿意，这件事我就不管了。十天时间，应该足够我找到那个地方，然后遵守赌约离开河海县。至于你，你自己的决定当然要自己来承受后果。”
丁梦安平静的叙述着，似乎真的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江向南不相信她的话，十天能找到、不管这件事，都不信。虽然嘴上冷漠，但应该是个热心肠的人，至少不是冷血无情的人。
事情因他而起，他自然要承担起责任。
“我同意。”
一路上苏小沐都沉默不语，垂着头，心事重重。
将她拉到身前，逗弄牙没长齐的小奶狗，一手捏着小奶狗的腮帮子，一手捏她的脸。
“吓坏了吧？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人来抓你了。”
苏小沐仰头，眼中含着泪水，“江哥哥，如果你输了，是不是会死？”
“……我不会输的，世上没有人能杀死我。”
苏小沐仿佛没有听见，仍然在哭，“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们都不认识，如果江哥哥不救我，他们就不会杀你。”
“从小爹娘就教我要懂事，做个乖孩子，可怎么做才算懂事？我不想害江哥哥，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可我还是害了江哥哥。”
哭红的双眼中一片迷茫，此时的她比任何时刻都要弱小、可怜、无助。
“汪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