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膝盖狠狠顶在朱桓艋的胯下。
来自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疼痛令朱桓艋全身僵硬,继而绵软无力,四肢抽搐。
江向南憋了很久,任由对方把自己当成苹果来削,等的就是这一刻。
你输了!
“宋大人,万一两个人同时滚出擂台,算是谁赢?”
决胜的一脚尚未踹出,李崇江的声音响起。
江向南暗道不好,来不及起身,躺在地上狠狠踹向朱桓艋。
然而还是晚了。
他踹中了朱桓艋,却被对方抱住腿,没能将人踹出去。
朱桓艋手中持着简陋的剑,只需轻轻转动手腕,他的右腿就要和身体说再见。
江向南没有丝毫犹豫,左腿收起,蓄力,丢一条腿也要把朱桓艋踢出去。
朱桓艋并未挥剑,带着烧灼疤痕的脸上迟疑着什么。
江向南也不敢踹人。万一对方是在等待时机,一脚踢出去,刚好剑光落下,两条腿全丢掉,那可就麻烦了。
他不确定朱桓艋是否恢复了视觉。
“两人同时离开擂台,或者两人同时死亡,都算是平手,那个女孩你们可以带走,但你们也必须离开河海县,至少一年不得踏入此地,如何?”
宋穆手托着赤红如火的官印,白胖的脸上露出意味不明的笑容。
丁梦安一手持书,一手负在身后,书页上不断有诸如“跌倒”“翻滚”“边缘”之类的文字浮现,又快速隐去。
她锁着眉头,情绪有些不好,“可以!”
与此同时书页上浮现一连串文字,其中有“平手”二字。
朱桓艋带着烧灼疤痕的脸上,伴随着一声“可以”,迟疑转变为决绝,发出一声惨笑,继而转变为疯狂,眼中有泪水飞溅。
他松开右手,墨色勾勒的剑落在地上,右手猛的锤向腹部。
“轰”
血肉碎末和火焰同时吞噬江向南。
朱桓艋爆炸了,从他的身体内部爆炸,尸骨无存。
丁梦安轻声叹气,数不清的文字尘埃从无字的书页中飞出,如一块巨大的黑布将擂台罩住,阻挡探寻的目光和手段。
片刻后黑布重新散为文字尘埃。
一道身影站在擂台中间,浑身缠绕着黑色的布条,不漏一丝缝隙,连双眼也被遮挡住。
黑色布条上有无数折叠的印痕,如同细密的鱼鳞,折射阳光,呈现出一道道细小的彩虹。
江向南看着宋穆和李崇江,“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
苏小沐还在昏迷当中,小身子软绵绵的,被江向南抱在怀里。
他赢了,可他高兴不起来。
“爹走了!”
这是朱桓艋最后的声音。
一定是对他女儿说的,他也有拼了命也想保护的人,他的泪水不是因为恐惧死亡,是担心自己死后再无人能保护她。
“不要想那么多,世上的人太多,你个个都想救,能救的过来吗?”
赵庆的大手拍着他的肩膀。
他主修六艺的“乐”,对声音十分敏感,朱桓艋临终遗言声音十分微弱,但他也听见了。
“小沐是怎么昏迷的?”
赵庆脸上通红,气恼的道:“我好心开导你,你却反咬一口,她是被吓的晕过去。”
“做贼心虚。”
江向南冷笑。
苏小沐脑袋软绵绵的挂在他肩膀上,江向南将她的脸抬起,冲着赵庆,盖住整张脸的巴掌印清晰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