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都是君子,有什么都可以平心静气的交流,所谓君子动口不动手。”
赵自江的声音笑了笑,脸上却看不出笑意。
“各位请进。”
丁梦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淡漠的脸上并无异常之色,一双蕴含文字星辰的眼睛扫视众人。
陡然间,江向南感到如山的压力消失了一半。反观赵自江等人,神色便没有之前那么轻松。
江向南将厨房的门关上,让苏小沐不要出来。
“屋里简陋,就不请你们进去了。”
院子本身空旷,可塞进去四十多人,就很拥挤了。
赵自江左手微微抬起,拇指食指捏着一个陀螺,转动时快时慢,慢时江向南看到陀螺中心是一个轴承,边缘由许多齿轮组成。
“不知道几位来河海县所为何事,寻仇?”
“找些东西。”
“东西可在我们身上?”
“我们已经找到了。”
“既然如此,为什么三番两次在县城里捣乱?”
赵自江的声音也不再笑,脸色沉了下去。
“如果是嫌我们怠慢了,赵自江代替河海县的诸位君子说一声‘招待不周’。从今日起,到你们离开,所有吃穿用度都由我们负责,不敢和都城、府城相比,但绝对都是河海县里首屈一指的。”
“你们看如何?”
“彼此互不相识,说不上怠慢,这院子吃的住的都挺好,不劳烦各位。”丁梦安慢悠悠的说着,目光扫视江向南四人。
他们都心虚的垂下头。
“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很好,希望我们日后也能相安无事。”
赵自江留意她的反应。
不止是赵自江,三十七双眼睛都盯着丁梦安。
丁梦安手中持书,书页上有文字快速浮现又消失,“我们一直都相安无事。”
这不是赵自江等人想要的答案。
赵自江眼中燃起怒火,“强龙不压地头蛇,我们自认已经尽到礼数,你们还是咄咄逼人。河海县地处偏远,君子向来不多,但我们也不是好欺负的。”
李红云一身大红,衣衫染有五彩花瓣,仿佛从油画中走出,艳丽而不艳俗。
她的脸色也是十分难看,“知县大人允诺,不论你们做什么,他都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但你们也不能在河海县里胡来,毁我河海县的百年大计。今天要是不给出个说法,我们就真的要‘礼数不周’了,到时候别说我们人多欺负人少。”
他们义愤填膺,好像处处都占着理。
江向南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你们是为听涛阁而来?”
“还能是为什么?”赵自江冷哼。
“你们知不知道听涛阁是怎么建的,知不知道地下埋了多少尸体,知不知道……”
“又如何?”赵自江神色难堪,满脸的不耐烦,“不过是些寻常人家的孩子,等听涛阁建成,我们随知县大人为他们举行凶礼,好生安葬了就是。”
“害死了人,一句‘好生安葬’就能抵罪?”
江向南咬着牙,环视前方,河海县三十七名君子,都是如赵自江的不耐烦神情。
他们对此不以为然,也不相信江向南他们只是为了救些不相干的人与县衙乃至与整个河海县结仇。
“谁为我们定得罪?”李红云冷笑,“是你?将你的官印取出来瞧瞧,是多大的官,是否大的过知县大人。”
“修建听涛阁是知县大人的意思,我们也鼎力赞同,整个河海县齐心协力,筑起的不止是一座高楼,还有河海县的百年名声。”
“你们肆意妄为,是要做整个河海县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