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你们手里,孩子们早晚也是死,大不了我不救人了,从今往后我就盯住听涛阁,盯住你。”
“我发誓,河海县永远也别想建成听涛阁。至于你,只要《河海县志》有一分钟没能守着你,就等死吧。”
双方又一次对峙。
气氛剑拔弩张。
江向南想救人,他说的只是气话。
“不如我们再赌一次。”
……
只是一夜,废墟附近又少了许多窝棚,窝棚里的住户也不知去了哪里,泥泞的小道飘扬着粪臭和些许血腥味。
再次见到宋穆,双方都没有说话,气氛很冷漠。
他手中托举着赤红的官印,朱雀印纽闪烁红芒,映照在他的脸上,仿佛他的脸上也燃烧着火焰,怒火。
“我记得当时说过,你们在河海县可以做任何事,但是也不要太过分了。”
“你们是觉得昨夜只是件小事,还是一次赌约后就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须知道朱雀国不止河海县,我若将此事上报知府,等着你们的将是抄家灭族。”
江向南没有家,更没有族。
他连自己身在何处都不知道,能否回去更是虚无缥缈。
“不用吓唬我们。你若是想禀报知府,交给府衙处理,就不会当面说给我们听,当面说出来,说明你希望将此事在河海县内解决。”
江向南从未参与过政治,刚大学毕业,连社会上的勾心斗角都没怎么经历过。
但这不代表他傻。
河海县三十七名君子齐聚,要说没有宋穆、李崇江的推波助澜打死他都不信,很可能就是被他们指使过去的。李崇江掐着时间感到,也足以佐证。
“我刚才提了个建议,他们都没有反对。”
李崇江在宋穆耳边低声说着话,汇报河海县君子和江向南等人的交锋,最后提到了赌斗。
宋穆的神情又些许变化,白胖的脸上微微哆嗦,冷冷瞧了赵自江等人一眼。后者一直在关注两人,连忙垂下头。
同为君子,甚至修为还比宋穆更强,但宋穆是知县,执掌《河海县志》,可幻化无数百战精兵,又有朱雀吉礼塑造的官印,蕴藏庞大的力量,至少一半人联手才能对抗。
他们之间并不和睦,不存在联手的可能。
何况即使联手打赢了,如何面对接下来朝廷的围剿?
如何面对《镇海府志》,如何面对以军礼锤炼的军队,甚至不需要动用他们,急于向朝廷邀功的君子们就会取下他们的人头。
此时他们只是对宋穆、李崇江两人卑躬屈膝,两人之下,万人之上。
“哼,待会儿再找你们算账。”
官印的赤红光芒映照在宋穆脸上,也映照在他眼中,红芒跳跃,鲜艳如血。
听涛阁之事已经耽误快一年,抓了些孩子,总算有一定的进展,一夜之间又要从头再来。
宋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
他瞧向丁梦安,后者有所感应,回以淡漠的目光,无数文字星辰慑人神魂。
宋穆压下了怒火。
此人有极大可能出自史官家,和朱雀王室并列,和他们斗是没有好处的。
“你想怎么赌?”
“和之前一样。如果我赢,你把所有孩子都放走,让他们回家,并且以后不能再抓孩子。如果我输,我的命就是你的,任由处置。”
“可笑,你一个人换二十多人,未免太瞧得起自己。”
“我可是君子。”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你的命对我没用,他们却对我有用。”
双方又一次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