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向南和梅雨诗很失望,赵庆却是一副早有预料的神情。
寿麻国数千年前灭亡,任何关于他们的消息都十分隐秘,王陵更是如此。随便碰上的人就能和寿麻王陵扯上关系,哪还能等到他们来找,王陵早就被翻个底朝天了。
有些不甘心,同时也想进一步弄清楚他的底细,江向南继续问道:“河神是什么,献祭又是什么意思?”
你们如何取走渔民的血液,用来干什么?
后两个问题他还没来得及问。
“河神”两个字就像是某种开关,杜生蒙再次剧烈挣扎,伤口全都崩裂开,满身是血,非常的恐怖。
“河神是所有河流的主人,祂赐予我们印记,赐予我们为祂主宰河流的力量,我们要终生虔诚的侍奉河神。”
“当河神苏醒之日,就是所有河流再次臣服之日,祂怒吼洪水将吞噬大地,祂喜悦干旱之处也将成为沃土。”
杜生蒙背朝着他们,可江向南能感受到他的虔诚和狂热。这是被洗脑洗的非常彻底,还是他真的见过河神,或者目睹过河神的伟力?
赵庆一直在以“乐”探查水下的动静,防止鳋鱼潜伏,他脸色忽然凝重,“小心了,后面有东西跟着,在水里,嗯,体型庞大,可能是妖兽,速度很快,分钟就能追上来。”
他们此刻在近海,妖兽极少在此出没,但极少不表示没有。
“其它方向都没有动静,也没有人的踪迹。”
“你们再给他上点伤药,我去一趟后面渔船,让石伯他们先走。”
尽管满心疑问,审讯的事也只能暂时放下。征询了两人的意见之后,江向南便朝着船尾走去。
鲨鱼拖拽的游船还能提速,但渔船已经是最快速度。后方的妖兽还在接近,说明速度比渔船快,要么放弃渔船,他们加速逃离,要么他们断后拦截妖兽,让渔船先逃。
这不是江向南一个人的事,好在两人都同意了。
“缚”
海风凝滞,空气变得粘稠,一座跨越两船的桥梁就这么成型了,江向南快速通过,落在渔船的甲板上。
渔民熟练的操控船帆,紧紧跟随在游船后面,他们的神情很复杂,有惶恐,有死里逃生的喜悦,还有麻木和呆滞。
石伯哽咽,“他们……都白死了吗?”
渔民被征劳役,以死抵挡妖裔入侵近海。为渔村,为其他渔民,更是为自己的子孙后代。虽然畏惧,但并无怨言,虽然无奈,但心存感恩。
然而对李崇江而言,他们是塘中的鱼,圈里的猪,等着宰杀。
事实是残酷的,对人心的折磨更残酷。
所以许多人愿意麻木的度过一生。不是看不清,只是不愿看清,不是不知道,只是装作不知道。看清了、知道了,会更痛苦。
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息,江向南沉声道:“你们先返航,我留下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回去之后今天的事就照实说,没必要隐瞒。”
李崇江得知所有渔民安然返回,雷火球也都被用掉,必然会来询问,他手中有刑字令签。连狂热的信徒都熬不过“刑”字的审讯,何况普通渔民,隐瞒根本没有用。不如先发制人,将事实公之于众。
李崇江任职典史二十多年,可他的地位是来自于知县,一旦宋穆知晓他勾结河神,甚至自己就是河神,藏私礼,必定立刻与他划清关系,甚至直接将李崇江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