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少爷生前也才十八,陈家用两吨盐,三船丝绸,娶了孙丽圆进门,孙丽圆自然不可能比陈大少爷年纪大。
她也是十八,但比陈大少爷小月份。
鹅蛋椭圆脸,柳叶弯眉,双眼皮,相对高挺的鼻梁,笑起来很淑女,像一朵太阳花。
不笑,板着脸的时候。三眉五眼,堂堂正正。
好看,但不妖,完完全全就是中域审美的模板。
孙丽圆走出青衣巷口。
两个拉黄包车的,一个脖子上挂着木箱子卖烟的,不同位置的三个乞丐,皆是精神一阵。
很快,跟陈家有利益牵扯的人收到消息,都想着浑水摸鱼。
风水行,结婚嫁娶,接生丧葬,吃门里门外饭的人,也关注起了这件事。
因为麻衣李家如果和陈家打起来,整个县城的格局都得改变。
一时间,整个县城风起云涌。
咚!咚!咚!
陈家五进的院子,第三进的院子,木鱼声声响动。
陈老爷,陈二少爷站在一处静室前,神色焦虑,面色紧张。
“娘,大娘求您了。求您给李老先生说说好话,别再针对陈家了!”
陈二少爷跪在门外,咚咚咚的直磕头。
不久前,陈老爷得知陈大少爷不是他儿子,从方方面面向麻衣施压。
这一施压才发现麻衣李家有多恐怖!
姓陈的那些乡下人,在一些老不死的带领下,跑到陈老爷面前,点着陈老爷的鼻子骂。
狗日的,你晓得你太公上京赶考,是谁给的路费吗?
狗东西,你晓得俺们村,在陈家自个开的棺材铺,买一张同样的棺材要两个银元,请棺材匠到家里打多少钱吗?五百个铜子。
畜生,你晓得县里十万姓陈的人家,有九万户不敢到陈家开的医馆看病,都找跑村郎中看,有钱的给点钱,没钱的杀只老母鸡就行了。
晓得棺材匠,跑乡郎中,跟麻衣是什么关系吗?
这只是外来的压力,陈老爷自个小时候重病,也是李老爷子舍命救活的。
要说陈夫人当姑娘时,崇拜的对象,也是李老爷子。
复杂到了极点的事情,压上陈老爷心头,陈老爷差点没崩溃!
不谈感情,单说事情,陈家底盘出了问题,一个不好,陈家就会分崩离析!
“大娘!”
陈二少爷额头咚咚咚的撞在门槛上。
房里的木鱼声停下了,平和的声音从房里传出,“发生何事了?”
“一个瞎眼老先生带着王青萝一起回来了!”
“那个瞎眼老先生,去拆了麻衣算命馆。”
“孙丽圆走出了青衣巷,许许多多想要陈家倒的人,恨不得陈家和麻衣火拼,可能会在孙丽圆身上做文章。孩儿已经派人去保护孙丽圆了!”
陈二少爷叙述似的一个解释,一种讲不来的压力,压得陈二少爷思念起了大哥。
以前大哥当继承人,他天天惦记着。这真当了继承人,他怀念起当默默无闻二少爷的日子。
房间的门打开,头发盘在脑后,穿着一身土黄色大袍子的贵妇,拿着念珠疑惑:“瞎眼老先生?”
“嗯!”
陈老爷点头。
陈夫人知晓李老爷子就一根独苗,压根没兄弟,甚至知道,麻衣想生个娃特别难,“跟王青萝一起回来的?”
陈老爷再次点头。
陈夫人也晓得麻衣的诡异,大致猜到了那个人就是李鱼,念珠递过去,“耀祖,你拿着念珠去拜见那为老先生,此事可解!”
“夫人,你认识那位老先生?”陈老爷大儿子不是自个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担心陈夫人是不是跟一个不认识的老头也有染,本能的一声询问。
陈夫人双手合十,拜了一拜转身进房,关上了门。
“耀祖,备上厚礼去拜见那位老先生。切忌,碰到孙丽圆和杜芊芊,别喊大嫂,她们跟我们陈家没关系!”
陈老爷一声哀叹。
陈二少爷战战兢兢的答应一声,便去忙了。
陈老爷看着二儿子离开的背影,也想起了大儿子。
如果是定邦,这些事情根本不用担心能不能办妥当!
大儿子从学说话就喊他爹,是不是自个生的,真的很重要吗?
陈老爷站在那,看着禅房紧闭的门,想要想透,却怎么也想不通透!
……
日落西山。
孙丽圆在街面上转了一个下午,手里拧着吃的,想回去了,可是又不知道去哪!
茫然的走到陈家附近,又转身往回走。
走到青衣巷子口,一声冷哼,又走向了麻衣算命馆。
来到算命馆门口,大门紧闭,屋顶盖着漆黑的油布,门上贴着一张纸:修缮屋顶,急事上李府!
正儿八经的李府,在村里,哪个村?孙丽圆也不知道,反正不在县里。
孙丽圆蹲在大门口,紧抱着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