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周遭不再是孤清冷寂的公园。小小一室之内能感受到人的温度,日夜思念之人昏昏欲睡坐在她床边。
“这里是?”
“车站的医务室,你突然就在车上晕过去了。”
打盹冒泡的林东玄被木兮的声音叫醒。
“医务室?”
“对,你突然间就晕过去了。可能因为天气太冷消耗热量太多,加上你睡觉姿势有问题,血液一时供应不上大脑………”
“你好懂,你是医生哦。”
“这时候就不要讽刺我了好吧?你以为是谁抱起你在人群中大声呼救来着?”
木兮顿时小脸一红。
“但也有可能是拖在地上………”
“唔嗯嗯嗯嗯!”
木兮鼓起脸去捏林东玄的脸,发现他眼中确实闪过难为情的神采。
热量消耗太多?她满足地吃过早饭和零食,晕倒绝对不会是因为那个。
“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十二点。”
“原来已经到中午了。”
“不,是午夜十二点。你再昏迷下去我都以为你要一命呜呼了。”
“什么!”
木兮差点没从床上蹦起来,她从未试过这么长时间失去意识,即便处于“冬眠期”也不可能会这样。
“我有问过要不要送你去医院,可他们都说你只是睡着了而已,呼吸和脉搏都非常平稳,但就是怎么也叫不醒。”
“所以你就在这坐了一天?”
“不然呢。”
腿脚因固定一个姿势太长时间的林东玄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
“我可不能丢下你不管。”
说这种话实在叫人难为情。
考虑到外面可能还有人,木兮悄悄凑到东玄耳边问:“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装死。”
“咦?!!!”
“没办法啊。”
林东玄唉声叹气撒了撒手。
“你在医务室呼呼大睡这种行为已经算严重占用公共资源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你现在已经醒了过来,我们俩或许就要在荒郊野岭露宿了。现在列车已经停运了,乡间巴士当然也不可能开,我们还是乖乖等到清晨再离开吧。”
木兮温声细气“哦”了一声,随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期间林东玄曾蹑手蹑脚掀开医务室这边的帘子,发现值班的护士医生都在外边睡觉了。这个点数还要在这种偏僻的办公室值班,看来是每个岗位都有本难念的经。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天却迟迟不亮。
跟在外边露宿比起来,以这种医疗站作为落脚点倒也算不错。
直到现在林东玄都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如此固执也要来到这种鸟不生蛋的地方,为的只是一睹彗星陨石的残骸。那里会有他想要的答案吗?会告诉他如今自身到底是什么一个情况?又或者帮他做出让所有人都过得幸福的选择?
不会,或许这只是一个人在极度迷茫时所做的傻事,为的只是让脆弱空虚的心灵得到慰籍,为的只是等会儿突然间恍然大悟说“啊,我为什么会做这种傻事”,为的只是替平平无奇的青春添上画蛇添足的一笔。
我们并非全都为了某种意义而去做什么事,有的只是心血来潮、意气用事、甚至只是一气之下。这样选择的优劣,完全靠日后的结果来判定。可尽管来路让你鼻青脸肿,都不应替自己的选择感到后悔,因为那是我们自己选择的路。
“说说你为什么会晕倒吧。”
写到无事可写的林东玄合上了他的日记本。起初他并没有写日记的习惯,但自从重新回到十五岁以来,他每天都会记录下自己的生活,无论坏事还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