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如果我们就此离去,段兄没有查出真相,岂不是害了段兄?”唐安呵斥唐稳。
唐稳只得呆呆站立,负气甩手,一脸郁闷不已。
段云双手交叉,抱着脑袋靠着墙,看着这唐氏兄弟之间互相较劲。
两人争论一番,唐稳提议离开;唐安提议不走。
“好了,绳索已经给你们解开,走不走是你们的事!”段云说罢离开柴房。
“大哥,你怎么想的,那个小子现在放我走,也是为了我们好,如若那个小子真查不出怎么办?你看那两个小童,巴不得将我兄弟剁了。”唐稳继续说服唐安。
在他看来,段云此举没有什么不对,既然不是我兄弟杀害的人,我兄弟为何要留在此地受辱?
说不定,段云最后没有查出凶手,他们命在旦夕。
出了冥剑宗还有自己的师父,李乘峯可以撑腰;在这柴房内,段云对于唐稳而言,始终抱以最后的底线,那就是没有完全信任。
一个段家的小子,三年前天华山,三年后柳河城,如今,却一起又在了天瀑山,这让唐稳觉得,段云相救兄弟二人,真心是否,都未曾可知。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对于别人给出的善意,他会怀疑;对于别人给出的威胁,他会滋生恨意。
段云走出柴房,右侧跨着神剑莫邪,他察觉到了身后有人,脚步停住,在庭院内,大声道:“阁下是谁,出来吧!”
从庭院中慢慢走出一人,男子身材适中,穿着冥剑宗弟子服饰,手臂戴着白绫,眉间紧皱显得有些紧张,脸颊短龇如森,他双手攥紧了手中扫帚,让人一眼观之,此人在段云面前,皆是紧张之色。
“你是谁?”段云左手握住神剑莫邪,厉声问。
“我是?我是冥剑宗打扫这片庭院的弟子,张泉!”
张泉如同一个打着哆嗦的人,在寒冷的冬天,瑟瑟发抖。
“那你有何事?”段云继续道,段云察看一圈此人,没有什么特别怪异。
张泉将自己的脑袋往柴房缩了缩,他细弱蚊蝇道:“你?你要放他们走?”
关于柴房关押是杀害瀑虚道长的嫌疑凶手,在整个冥剑宗早已得知,只是杨允的命令,谁都不得对唐氏兄弟出手,因为自己师父死的事,尚未查明,不可妄下定论。
冥剑宗弟子知道,张泉他固然也知道。
“那么如果我回答说,我就是要放他们走,你当如何?”
张泉听到这一刻,身躯更加抖动厉害,可他手持扫帚的手,没有丝毫的抖动,段云一看便知,是练剑的手。
可是,在整个冥剑宗高徒中,除了杨允和七上八下,难道瀑虚道长还有高徒?段云心中思量。
张泉将握住扫帚,缓缓指向丁允,他支支吾吾道:“我?我?我不会让你放走他们。”
他此刻如同一头山中老虎,在向段云宣誓他才是这庭院中的主人,当然,这庭院中包括柴房内的唐氏兄弟,皆归他管。
“你要和我动手?”段云简单问。
张泉将握紧的扫帚指向段云时,他的双眸中先前的紧张之色,似乎全无,犹如他举着扫帚目为为他增添了几分自信。
他再次结巴道:“你?你?你要放他们走,我?我?我就动手。”
似乎这是他最后的倔强,他在向段云告知这也是他的最后的底线。
段云笑了,他笑得很是出奇,他并没有因为这个弟子的扫帚指向而生气,他在这一刻,似乎对这个弟子的勇气,敬佩有加。
段云松开自己左手按住的莫邪,让这位名为张泉的弟子觉得自己没有挑衅之意。
“你知道我是谁?”段云始终看着这位冥剑宗的弟子。
张泉与段云对视一眼,旋即收回了视线,“我?我知道你是谁?你是神剑门弟子。”
段云双手环胸,踢了脚下落叶,先前清晨下过雨,可如今阳光照耀下,将整个大地烘干。
这些庭院的落叶泛黄依旧,看来这些落叶接下来,都是他面临的工作,张泉要将整个庭院内的落叶扫干净。
他扫地的同时,也在练剑!
在常人眼中那是一个轻微的举动,可是,并不以为然,他的剑道一途,在当年瀑虚道长口中,仅次于杨允,可他为何甘愿在这庭院内清扫落叶呢?
愿意当一个藉藉无名的扫庭院落叶的弟子,而不是当年的首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