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时辰之后,行军的队伍终于走到了他们的临时驻地。
这里的一切早已收拾妥当,传令兵早已将启程回白都的命令传到。
驻守的其它士兵接受着剿匪归来的各种物资还有充作军奴的土匪,在这个临时驻地里,光收押的土匪就有两三百人。
看着堆积如山的各种物资,徐子厚不由的感叹道:“这些山贼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才挣得这些,这些毒瘤,死不足
惜!”
“这也是君主的心头之疾,如果我能平定白国之内的匪患,这主将位置才算是真的坐稳。”阿凝看着远处的尤与瘸子,他们正在人群之中休息,尤的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前襟。
“唉,如果你是一个男子该多好,他们怎么敢……”徐子厚话还没说完,就被阿凝打断。
“叔父,我不会让父亲的右军毁在我的手里的!”阿凝的声音斩钉截铁,世人的眼光本就带着偏见。
即便她的军功也是一次次从军阵中厮杀得来的,尽管她的努力远远超过那些男子,可世人,终究不认可她来做这个主将。
即便是他的叔父,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他的父亲才追随于她。
她不怪这些人,若怪,就怪这不公的世道吧!
为什么她要牢牢抓住这右军的军权因为她想要有朝一,改变这个不公的世道!
她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她很要好的玩伴,她们一家因为付不起贵族家的地租被强行贬为奴隶,而自那时起,她从未见过那个玩伴。
她曾哭着求自己的父亲救救那个很要好的玩伴,但那时她的父亲还不是手握军权的一军主将。
况且,即便他是,也不能公然藐视王法。
阿凝只能无能为力的看着她的玩伴被带走,看着她的家一夜之间被毁掉。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世道!她不希望这个世上再有人成为奴隶,她想要改变这一切!
所以她练武,跟着她的父亲到军队中厮杀,她想要变的强大。
可这一路走来,随着她越来越强大,越能感觉到自己在这个世道面前是多么弱小。
即便她成了右军主将,也依然是无能为力。
她看着尤给那个瘸子找来水喝,目光久久不能移开。尤只是一个奴隶,可是他却要改变另一个奴隶的命运。
他在别人眼里就是一个自不量力的傻子,一个空有力气的人,什么也改变不了。
但是阿凝心底悄悄的有了希冀,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呢
阿凝的初心已经蒙尘,支撑着她的,是她的不甘心。
可是现在,她在别人的上看到了希望。那希望像是一场甘霖,带来凉意,让她清醒。
几百号土匪被士兵们用草绳穿成一串,他们没有那么多的锁链,金属在这个时代也是稀缺品,基本都被制成武器。
尤和瘸子的脖子上被上了一个草环,草环连着那长长的绳索,现在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士兵们还在他们的腰上重重的缠了几圈,就算有人想逃跑,跑不了几步就会被拉住。
士兵们只要在他们两侧行军,这些土匪就没有丝毫逃跑的机会。
这一带的匪患已经完全扫除,阿凝需要将这些土匪还有物资带到白都
向君主复命,与此同时,她还得去收拢右军其余的人马。
阿凝手底下有三千完完全全听命于她的士兵,徐子厚与其他两个副将也对她忠心耿耿,但是其他副将却未必。
他们都是右军主将强有力的争夺者,自然不服一个年轻比他们轻,资历比他们浅还是一个女子的人站在他们头上。
阿凝最拿得出手的还是她的武功,她的武功是一位有名的剑术大师教的,而她已经完全超过了那位剑术大师。
所有人都知道右军之中有一女将,冲锋陷阵不弱于男子,但是武力高强说明不了什么。
阿凝在世人眼中,不过是仗着她父亲的余荫还有她未来白国君主的妻子的名头罢了。
那些副将正是抱着这样的心理才不服阿凝,说到底,还是因为她是个女子。
他们或许不敢明面上反抗白国君主的命令,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这次剿匪,他们可不会像阿凝一样速战速决。
而这,正合了白应武的意!
阿凝想要坐稳右军主将的位置,需要先拿那些面合心离的右军副将们开刀,还要直面白应武的狼子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