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生平跪在老鸨面前,以头撞地,很快脸上就磕出了血印。他原本只是想见见女儿就离去的,可是见了她就发现,他无法把她抛下,他要带她走!
“我今天算是见笑了,我告诉你,就算她是你女儿,现在也跟你没关系了,你今天就是磕死在这里,你也休想带走她!”老鸨气极反笑,把女儿还给你做梦呢!
云烟就是个歪瓜裂枣,那也得在她风月楼里榨干了油水、死了才能扔出去,别说现在云烟可是她风月楼最大的摇钱树。
一个奴隶样的人,动动嘴皮子,就想把她带走
“云烟啊,不是妈妈不帮你,巧儿,把她带回去,好生看住了。”老鸨拽住云烟的一条胳膊,一使劲就把她从地上拖了起来。
一个十三岁的小姑娘,胳膊细如嫩藕,怎么能是五大三粗的老鸨的对手
白生平被人按着,眼睁睁的看着云烟被老鸨塞给巧儿。
“丫头!爹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啊!”白生平使劲挣扎着,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拼尽全力就会死掉的战场之上,四五个大汉竟然有些按不住他!
嘭!一个大汉见状拿着手中的木棍就朝白生平的大光头上来了一下,白生平上突然泄了力,头上血流如注。
这里不比战场,战场之上,还可苟活。在这里,所有人都在对付他一人。
再有力气,双拳难敌四手。
“啊!”巧儿突然叫了一声,原来是云烟咬了她一口,云烟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了云烟的脸上!
清脆的巴掌声打在云烟的脸上,却也让她挣脱了巧儿的束缚。
云烟向白生平扑过去,再次挡在他的前,那些大汉见状停手。反正白生平已经被他们打成了半死,晾他也做不出什么事来。
“你把她脸打坏了,我就割了你的脸!”老鸨气急败坏的骂起巧儿,从云烟咬巧儿到巧儿打她那一巴掌,只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风月楼的姑娘就是靠脸吃饭的,眼见着云烟的小脸儿就肿了起来。
巧儿被老鸨这么一骂也是慌了:“我不是故意的,妈妈饶了我吧。”
“哼,回头找你算账!”老鸨瞪了巧儿一眼。
“云烟,你这是作甚。你要是乖乖儿的,我就让他安全离开这里。要是不乖,那你可不要怪我。”老鸨混迹这么多年,拿捏一个小姑娘的心思还不是手到擒来
云烟没有回答她,转过去,将白生平再度扶起。她生的小,即便是白生平半跪在地上,也快与她齐平。
云烟拿出自己的手帕,帮白生平擦拭着脸上的血水与泪水,水汪汪的眼睛泪如泉涌。
“爹爹,你走吧。”云烟看着如同小山一般的白生平,可即便他是个顶天立地的汉子,在这里他也无法反抗。
白生平摇摇头,可是他却不知道说什么。她的女儿又长高了些,也比以前更好看了些,他这么久没见她,真的很想很想她。
“丫头也舍不得爹爹,可是,你不该来这里的。”云烟红着眼,她从小便通晓了人世故,尝尽了人间冷暖。
她知道,她的爹爹已经为她做了足够多了,他尽力了。
“爹不能把你留在这里,不能……”白生平咬着牙,血丝顺着嘴角留下来。
“爹爹,丫头不怕的,丫头什么也不怕的。”云烟的脸上说不出的倔强,她知道她的父亲为她做了什么事。按理说,她应该再也见不到他了。
可他出现在了这里,没有人知道他经历了什么。云烟不知道,可她知道的是,白生平并不容易。
他已经为她对抗过这个世界了,她不能让他死在这儿。
“爹爹,你听我说。我在这里吃的穿的都不愁,会过的很好,不要担心我。”云烟用两只小手握住白生平的一只大手,父亲的手永远那么温暖。
“教我识字的人说,男儿膝下有黄金,爹爹,你要好好活着,站直了活着,离开这里,不要再回来了。”云烟用力的握着白生平的手掌,她知道,一旦放开,可能就是永别。
“丫头,俺的傻丫头。”白生平嘶哑着,他为云烟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头发,他想要记住她的样子。
“真晦气,把他扔出去。”老鸨摆着手,她已经卖够了云烟人,若不是那几个大贵人提前下了定金点了她,早把这男人轰出去了。
围观的人虽然走了不少,但剩下的却是十足的在看闹,可别让这人砸了她家的招牌。
白生平手中突然一松,指尖的温度渐渐散去,云烟被老鸨拉走了。
白生平头上中了一棍,昏昏沉沉的。他只感觉到天旋地转的,然后就被人扔到了风月楼后面的巷子里。
巷子里的野猫野狗顿时探出头来,大胆的,还在白生平上嗅来嗅去。
白生平挣扎的爬起来,靠在墙上,他可不能做了野狗的食物,还有人等着他回去。
他见到了他的丫头,可是更舍不得了。
他看着风月楼的高墙大院,他的丫头就被关在里面,可是他却带不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