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司马照和乌鸦白的意思,我能听出来是让吴天玑和司缠绵一个房间,我和江野樱一个房间。
正当我想对乌鸦白说不太方便,未结婚之前男女应该有别时,江野樱忽然欢天喜地靠着我说: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可以好好施展了。
我刻意地与江野樱保持一点距离地说:野樱,咱们还没有好好恋爱,这样一步到位,不合适。
江野樱嗔怪地拍着我的胳膊说:怎么不合适了,难道睡一个房间不是谈恋爱的一部分吗?再说,人家女的都乐意了,你一个男的反倒畏手缩脚,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不喜欢我了。
正当我还想要说点什么时,已身不由己地被江野樱推搡进了“鸳鸯云二号”。
之所以是二号房,是因为吴天玑他们已经进了一号房。既然已经进了房间,我只好见机行事,反正我今晚不能跟江野樱睡在一起,实在不行就打地铺。
一者是我不习惯这种先上车后买票的做法;二者,我总感觉眼前这个江野樱似乎不像以前的江野樱,让我不踏实,不自在,甚至没有那种想要搂抱她的冲动。
不过,今晚歇息在礼教系也挺好。我正好可以趁江野樱睡着后悄悄潜伏出去,找一找乌鸦白所说的“膝环”、“脖环”的所在,拿出一些来,把它们提供给正人系使用,省得他们那么祸害学生。
正这样想着,江野樱拍了拍我的肩,指了指房间说:你觉得这个房间有什么与众不同吗?
我停止思虑,举目一看,妈呀,这里简直比温柔乡还温柔乡。地是用青色的云砖铺就的,踩上去飘飘欲仙;墙是用紫色的云霞装饰的,还点缀着牛郎织女星朦胧的星光;那张颠倒龙凤的双人大床罩着粉色的云单,就连云被也是一袭粉红。更令人称奇的是云被上绣着的那一对鸳鸯,这那是绣上去的呀,它们简直是活的。但见那对鸳鸯一会儿相对浴着红衣,一会儿又交颈而欢,一会儿又私密地说着情话,好不惬意。
江野樱突然对我说:天帆,张开嘴。我下意识地张开嘴,但又马上意识到不对。刚要闭上嘴时,已经晚了。
但见江野樱已经将一粒小小的丸剂投进了我的喉咙里,没有办法,在吐也来不及的情况下,我只好咽了进去。
江野樱见我有了防备心,便似有深意地笑着说:天帆,你以为我给你毒药吃呀,那是巫山仙人丹。吃完之后不仅有春意蓬勃的作用,还有十全大补的功效。
我一听,忙去抠嗓子眼,但任凭怎么抠也抠不出来了。
江野樱一看我这架式,愠恼地说:好啊天帆,你不喜欢我了。
我忙辩解道:不是的,不是的,野樱,咱俩等结婚之后再啪啪吧,我现在要对你负责任。不是在青楼相亲时,你也教训过我吗?怎么,你忘了?
江野樱愣了一下神说:我不管,我不要你负责,我只要我痛快。
我看着眼前感觉很陌生的江野樱,吃惊地说:野樱,你变了,你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江野樱一听我这么说,便慢慢脱下外衣,挑逗地说:天帆,你说,我是变得丰满了还是变得风骚了?
完了,巫山仙人丹开始起作用了。
奶奶的,这哪是仙人丹呀,这分明是仙人跳呀!
在我双眼日趋迷离中,我逐渐看到冰雪聪明的江野樱变成了一个丰乳肥臀的女妖精。她搔首弄姿着,她杏眼勾魂着,她湿唇狂舔着,她欲擒故纵着……就这样,不争气的我,色心难除的我,跟她在那个云床上云雨起来,人仰人翻起来,欲魔欲鬼起来。
这种亢奋大约持续了近三个小时,我们都累了,她像一滩烂泥一样糊在我的身上,沉沉的睡去了。
我呢,因为心里装着事,又被一种难以言状的羞耻感折磨着,只假寐了一会,便清醒了过来。
醒来后的我,悄悄把江野樱推开,又静静地给她盖上云被,便蹑手蹑脚地朝鸳鸯房外面走去。
出了房门后,我看了看楼道两侧,随意选了一个方向走去。
边走边追悔莫及,边走边捶着自己的胸膛自语道:我的初夜就这么稀里糊涂地交代了?江野樱也真是的,怎么现在变得这么草率,难道她自从被关进镜狱,整个人都变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我走到通道尽头,看到通道尽头有一个房门,上面写着:“仪表室”三个大字。
奇怪,礼教系为什么会设“仪表室”,难道他们还要用仪表来监测礼教系的学生?
我推了一下房门,门是开的。进了门之后,我看到有一个小影壁,影壁上写着一行字:好的仪表都是礼教调教出来的。
我一看,笑了笑自己说:原来是人的仪表,不是机器的仪表,看我现在脑袋乱的。
当我绕过影壁,发现在大厅里悬挂着各式各样奇形怪状的女性衣服,莫非这就是乌鸦白所说的“贞操衣”,真可恶,竟然发明这种东西,我真想一把火把它们统统都烧了。
正想着,突然听到一个“低端”机器人的声音说:帅哥,请到我面前来,让我检查一下您的仪容仪表。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发现大厅里竟然摆放着一台类似于街机的大怪物。那大怪物的显示屏也许有人脸识别的功能,一扫一扫的。
我忍不住站到它面前说:你是干什么的?
那个怪物瓮声瓮气地说:我是您的仪表检查员,我发现您的仪表相当得棒,就是有些部位美中不足,需要换换?
这家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我倒试试看。
于是我问道:什么部位?
那个大怪物说道:首先是您的头发,您的头发既硬且直,有点像刺猬,总给人一种冒犯感。我这里有一种经典的“电子辫”,我建议您换上。
话罢,在它那类似于街机的屏幕上显示出人间大清王朝典型的辫子头。
我厌恶地说:我不要做辫子怪,更不要做奴才,不过我想问问你,你如何能做到把我的“冲冠”发型置换成辫子发型?
那个大怪物发出邪恶的笑声:这很简单,我只要打开“量子美容”开关,对准您的头发,就能将您的发型迅速完成置换。
我生怕它会那样做,便转移它的注意力说:我还有哪个部位有问题?
那个大怪物又说道:还有就是您的眉毛,您的眉毛是剑眉,剑眉的杀气太重,容易给人以“戾气横生”的感觉。我建议您扫成“扫帚眉”。
我惊奇问道:“扫帚眉”?为什么是“扫帚眉”?
那个大怪物解释道:“扫帚眉”最大的优点就是能随时打扫您风尘仆仆的仪容。
我追问道:怎么个打扫法?
那个大怪物继续解释道:它们可以在您脸面不干净时,随时从您的眉毛位置下离开,像两个扫地机器人一样,自动给你的容颜完成吸尘,加湿,美化等诸多清洁功能。
我一听,来了兴趣,这个礼教系,竟然还有这么让人哭笑不得的创意。
我正琢磨着,那个大怪物又说:不信您可以试试,如果不满意,还可以换回来。
我想了想,心动地说:可是你说的可以换回来哟?不准失信!
那个大怪物发誓道:机器人一言,“死”马难追。您放心,机器人比人靠谱多了!
我咬了咬牙说:好,那我就冒险体验一把。
还没等我说完,那个大怪物就用“屏幕眼”陡然瞄准我的眉毛,突兀发射出一种奇异的光束,刹那,我的剑眉就变成了“扫帚眉”。
接着,大怪物身上的显示屏突然变成了一面镜子。我端详着镜子里的“扫帚眉”,哎呀妈呀,这那还是“天帆(烦)”呀,简直变成“地烦”了,变成人见人烦的“扫帚星”了。
怎么这么油腻?怎么这么丧气?当我刚要提出换回来时,忽然那两道“扫帚眉”开始移动了,但见左扫帚眉给我扫着面,右扫帚眉给我洗着脸,好不忙活,好不勤快,只是弄得我的脸面怪痒痒的,偶尔还会被扎一下。
没用多长时间,两条“扫帚眉”将我的脸捯饬完后,又慢慢复了位。这倒好,如果以后没水洗脸了,可以用这两道眉毛清脸,省水,环保。
忽然我一下子想起什么,忙问那个大怪物说:两条“扫帚眉”打扫完毕后,它们上面沾着的脏东西,该如何处理呢?
那个大怪物答道:您可以把两条“扫帚眉”拿下来在水里涮一涮,或者干脆等风来。
好一个涮一涮,好一个等风来。我听完他的回答,马上说道:不行,我要赶紧换回我的剑眉,太不习惯了,太恶搞了,太悲催了,你可不能食言啊?!
那怪物说道:放心,我不像你们人,食言自肥,然后又“吐言减肥”。
话罢,它又用“屏幕眼”“量子复原”了一下,但见给我安的“扫帚眉”果然又迅即复原成我本身的剑眉。
当我对着它转换的“屏幕镜”查看那两道剑眉是否是自己原来的剑眉时,“街机”大怪物又说到:帅哥,我看您的嘴有点小,俗话说嘴大吃四方,要不我给您换了?
我不乐意地说:俗话还说祸从口出,病从口入呢,嘴越大祸越大,嘴越大病越多。我就喜欢自己这张嘴,能说真话,能说人话。
那“街机”大怪物接着说道:我看你脖子上缺一个装饰品,要不给你配一个心形吊坠?这样不仅显得您很酷,而且与人交往时容易给人造成诚心诚意的印象。
我一下子想起什么,忙问:你这有“颈环”吗?
那“街机”大怪物答道:有啊,您想要什么样的?
我想了想说:我要那种能让人低头磕头的那种。
那“街机”大怪物说:这太简单了,我现在就给您戴上。
我急切地问:你这有多少?
那“街机”大怪物纳闷地说:要多少有多少,不过看您的脖颈,最多只能戴十个项圈。
我解释道:我不是给自己戴,我是给正大学院那些不肯低头磕头的学生带,省得他们被郝正人之流祸害得连命都保不住。我可以试试效果吗?
那“街机”大怪物答道:当然可以。
我又追问道:戴完可以摘掉吗?
那“街机”大怪物笑道:当然可以。我不是说过了吗?机器人一言,“死”马难追。
我犹豫了一下说:那好,你给我戴一个,我体验体验。
话毕,突兀一道银光从屏幕中射出,那“街机”大怪物用“夸克像塑”技术,即刻给我的脖颈上戴了一个项圈。
我对它说:你快说让我低头。
那“街机”大怪物说道:低头。
可我的头并没有被强迫低下来。
我又对它说:你快说让我磕头。
那“街机”大怪物学道:磕头。
可我的头并没有被强迫磕下去。
我懊恼地说:这不是我要的“颈环”,请赶快给我摘下来。
那“街机”大怪物忽然大笑(那笑声是机械嗓音构成的,极其刺耳)道:对不起,已经摘不下来了,它是纯“夸克金”打造的,价值连国,以后就跟定你了。
我质问道:是谁说的“机器人一言,驷马难追”。
那“街机”大怪物冷冷地答道:是我机器人说的,可我说的不是“驷车”的“驷”,而是死亡的“死”,所以请不要相信我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