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精豆子哼了一声:势利眼!
雪谢梅回道:我倒不是势利,是因为你们女人,不能掌握太多本领,否则会看不起男人的。
我忍住笑,心想,这是什么逻辑?
正想着,雪谢梅用右手在空中笔划了几下,紧接着一信步一“碰壁”,很自在地穿过去了。
我呢,连忙呼出“多重空间”,也没仔细看,就选中了一个“身首异处”选项,照着上面的密码图,在空中开画起来。
不画则已,刚画完,我就感觉自己的脑袋从脖子上飞腾了起来,一头向九龙壁撞去。我去,这下撞得可不轻呀,但见我的右边脸都肿了起来,疼得我嗷嗷直叫。
听到叫声,还没绕着九龙壁走几步的林莞尔和小精豆子扭身一看,惊呆了。
林莞尔忙跑过来,顾不上害怕,抱起我的头说:天帆哥,你怎么穿墙把脑袋撞出来了?不过幸好没流血,是不是他们故意施的魔法?
小精豆子倒好,幸灾乐祸地来了一句:天帆哥,生命很宝贵,穿墙需谨慎。
看到我那没有脑袋的身体正在抽搐,林莞尔急忙抱着我的脑袋,向我的身体跑去。
可当她要把我的脑袋塞进我的脖子里时,发现怎么塞也塞不进去,我的脑袋和我的身体不在同一个空间。这可怎么办呀?
正这时,梅谢雪跑过来,她拿起我的手,朝空中迅速画了一个密码图,喊了一声:身首合一。
顿时,我的头又老老实实地回到了我的脖子里。
梅谢雪一看我没事了,便问道:箫太子,你是不是刚才选“身首异处”那个选项啦?
我想了想,抱歉地点点头说:对不起,我没有看清。
正说着,但见雪谢梅又从九龙壁那边穿回来了,他看到我半边脸都肿了,便关切地问道:箫太子,怎么回事?
梅谢雪脸色难看地瞪着他说:你干的好事,也没给人家箫太子交待清楚,就急匆匆地让人家穿,结果他不小心选择了“身首异处”。
雪谢梅挠挠头说:不好意思箫太子,那“身首异处”是为了吓唬敌人用的。用之前,一定要记住“身首合一”的密码图,否则你真的要身首异处啦。别怕,我再手把手地教你,咱们再穿一次好不好?
我因为暂时陷入一种“一朝被墙撞,十年怕土炕”的状态,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咱们能不能穿点别的?
雪谢梅目光一扫,看到九龙壁前面有一个巨大的无界山山石,便说道:那好,咱们穿石吧?
我看着那块巨厚的山石,迟疑地问道:能行吗?
雪谢梅用坚定的眼神鼓励我说:怎么不行?好男儿力穿顽石,何况还有名师指导。
我一听,咬咬牙站起来,伸出手,呼唤出“多重空间”,认认真真地找到“穿墙术”选项,为了以防万一,问雪谢梅说:雪老师,是不是按照“穿墙术”的指令操作。
雪谢梅肯定地点点头。
我呢,按照“穿墙术”给予的密码图在空中画了几下,便跑向那块大顽石。
这一回,我真的穿进去了,不过,我却被夹在顽石里面,出不来了。
天呀,夹在顽石里的感觉真是憋闷异常,暗天无日,幸亏有一条裂缝还可以让我勉强呼吸,否则我恐怕将葬身于这顽石之中。
雪谢梅见我半天没出来,便急着大喊:箫太子,你怎么样?
我夹在里面哪还有说话的份呀,连嘴都被里面的石体堵着,能呼口气就不错了。
梅谢雪一下子想起什么,忙拍着大顽石对雪谢梅喊道:雪谢梅,你又弄错了,是“穿石术”,不是“穿墙术”好不好。
雪谢梅跟脑袋刚开窍了一样说:对啊,现在穿的不是墙,而是石头,我应该让箫太子用“穿石术”才对呀!
只听雪谢梅朝石头里面喊:箫太子,快画一个“穿石术”的密码图。
我在石头里愤愤地想:也不知道这家伙是真傻还是故意刁难我,我被夹在石头里,连动也动不了,怎么去画密码图?!
正这时,但听林莞尔的声音说道:天帆哥被夹在石头里,双手根本动弹不了,怎么画密码图呀?你们快救救他吧!
说时迟,那是快。但见梅谢雪高喊了一声“穿石术”,紧接着在空中划了个“穿石术”的密码图,想要让顽石裂开,然而这一招根本就不行,“穿石术”非要本人亲自画密码图不可,否则无效。
雪谢梅呢,这时却不紧不慢地说:我现在有三个解救方案,供箫太子选择,第一个方案是用劈石掌,将石头劈开,可惜我不会劈石掌,就算会劈石掌,万一劈着箫太子怎么办?第二个方案是将石头进行空间位移,遗憾的是因为箫太子被夹得太紧,恐怕会出现“石头走,箫太子也走”的局面;第三种方案呢,就是对大石头实施空间缩小术,将大石头缩成小石头,如此,箫太子就能出来。只可惜这种方案也美中不足,就怕把箫太子也给缩小了。
梅谢雪打断他说:你还啰嗦什么?人命关天,赶紧实施第三个方案。
雪谢梅犹豫了一下,最后终于在大顽石上画起密码图。
他刚一画完,你们猜出现了什么奇观?
但见那块大顽石陡然变成一粒小石头块,而且竟被我踩在了脚下。众人一见,既惊又喜。
正当我有惊无险的以为自己已经解了套时,忽然发现自己的身形越变越小,没有多长时间,竟变成了黄豆粒大小。
我看着眼前已经是庞然大物的他们,狂喊道:我这又是怎么啦?
可能是声音极微小的缘故,雪谢梅不得不趴在我面前,听我说。
当我又狂喊了几句后,他总算听清了,于是冲我说:箫太子,别急,这是空间缩小术的延迟反应,因为把那块大石头缩小后,它也将空间缩小效应传递给了你。
他边说着话,我边被他的口气吹得东倒西歪。
小精豆子一见我这个样子,既好奇又耍赖地把我抓到她的手里,轻声说:想不到袖珍版的天帆哥更英俊,就保持这样吧,我可以当宠物养着你。
我大吼道:小精豆子,别趁“小”打劫,快问问雪老师,怎么能把我恢复过来?
小精豆子忙问雪谢梅:雪老师,天帆哥想变成正经人。
林莞尔忙纠正道:小精豆子,错了,是正常人,不是正经人。
小精豆子鬼灵鬼灵地说:原来天帆哥不是正经人呀!
林莞尔拍了一下小精豆子的小脑袋说:小精豆子,都什么时候了,还开你天帆哥的玩笑。
雪谢梅又是不紧不慢地想了想,对被小精豆子抓在手里的“小我”说:箫太子,关于如何让你变成正经人呢,不对,是正常人呢,一共也有三个解救方案,顺便问一句,你不正常多久了?
梅谢雪捅了一下雪谢梅的后背说: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少扯那些没用的。
雪谢梅向梅谢雪说了一声抱歉后,继续向我说道:方案一,朝你身上画空间扩大术的密码图,可惜你现在的身子太小太小,无法画密码图,画不好了,还容易销声匿迹;方案二,把你转移到别的空间,比如第三度第四度,让你慢慢长,长它个十年八年的,或许能变成正常人;这方案三嘛……他拍着左肩上的葫芦继续说:就是到我的葫芦里去。
小精豆子好奇地问:雪老师,你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雪谢梅边爱抚着那个油光镫亮的葫芦,边说:我这葫芦不卖药,但里面有一种快速生长灵,能让他瞬间变大。
小精豆子又追问道:可这么小的葫芦,天帆哥能在里面长多大呀?
雪谢梅得意地说:不瞒你们说,这是我新近开发的葫芦空间,也可以说是第十度空间。只要进了葫芦里,你们会发现壶有乾坤大,别有洞天。而且箫太子在里面长,葫芦在外面长。等箫太子长成正经人啦,不,是正常人啦,他就可以蹦出来。
小精豆子惊讶地说:你的葫芦是不是一个正常人孵化中心?
雪谢梅点点头说:可以这么说,但它还有别的功能,比如在葫芦里能见到最想见的人。
小精豆子一听,忙说:我也要进去。
林莞尔劝阻道:小精豆子,别捣乱了。
紧接着,林莞尔问雪谢梅:雪老师,里面危险不危险?我最好能陪着他一起进去。
雪谢梅想了想说:危险?连个“危”字都不沾边,更别说“险”字啦。这样吧,因为这个葫芦空间正在试运行阶段,不适宜进去那么多人。咱们先让箫太子进去试试,如果他真有危险,我再去解救他不迟。
“小我”在小精豆子的手上点点头,我倒是想看看,这葫芦空间里会有什么玄机?
在我首肯后,雪谢梅从肩上取下葫芦,打开葫芦塞,让小精豆子把我放进去。
这个小精豆子,真生猛!她不是轻轻把我放进去,而是一下子把我扔了进去。哎呀妈呀,我一进葫芦里面,就如同跌进了万丈深渊,那种加速度朝下坠的恐惧,是我有生以来从来没有经历过的。
这还让不让人活了,看来不能把命运交到一个孩子手里,当然,交给雪谢梅那样的大人,也似乎多多少少有些不靠谱。
正惊悚着,我突然扑通一声落进水里,连吃了好几口水。这是水吗?怎么喝起来这么辛辣,而且还能闻到一股浓烈的酒味,把人熏得晕晕乎乎,这分明是酒池呀!
倏忽,我的身体周围开始不停地冒出许多气泡,就像沸腾了一般,可我并没有感觉到任何热度。
再一看,我的身体竟然逐渐变大了,那酒池刚才还能没过我的脖子,很快的时间,就才到我的膝盖处。难道这酒是快速生长剂吗?还是我产生了自己变大的幻觉?
这使我不得不扫视着四周,试图找到别的参照物。可就在我目光定格在酒池中的一个亭子上时,顿时傻了眼。
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竟然看到了正坐在凉亭里的江野樱,对,没错,就是身着彩虹衣的江野樱。
但见她正在亭子里朝我张望着,而且显然她也看见了我,正在冲我招手。
小邪,你怎么会在这里?我大声地朝她喊,并急速地跑过去。
可无论我怎样跑,我与她的距离却始终保持不变,她也听不到我的声音。
我分明看到她也张着嘴向我说话,可就是听不到她在说什么。
在可望不可及中,我忽然想起我们一定是在不同的空间。
于是我呼唤出手掌上的“多重空间”,看看有什么能穿越到她那个空间的办法。
有了,翻了半天,我猛然在多重空间app里找到“定位对方空间的选项”,可选中后搜索了半天,它给我的搜寻结果却是:您所要找的人不在已知空间。
我一听,气愤地对着手掌说:那我如何才能进入她的空间?
但听手掌里传来一个机器人的声音:您可以尝试交叉空间模式。
我一听,迅速返回菜单,找到“交叉空间”选项点了一下。结果很令我振奋,我终于可以接近江小邪了,江小邪也在涕泗横流地凭栏等着我的来临。
我感觉踏上了凉亭的台阶了,一步二步三步……小邪还是那么美,一点都没变,虽然哭得像个泪人,但不过是雨打芭蕉,更像是西子凝愁。
我在与她只隔一步之遥时,张开了手臂,想要拥抱她。江小邪呢,也伸出手臂向我走来……
终于,我们抱是抱了,可彼此只是抱住了一团空气。我们两个人的拥抱,就像是两个孤独影子的拥抱,只是重了一下影,并没有任何实质的接触。
当我扭过身,发现她几近绝望的眼神,便又一次扑了过去。这次更蹊跷,江小邪似乎像被扑灭的灯火,即刻消失不见了。
小邪,你在哪里?你究竟去了哪?你究竟置身在哪个空间?
当我这样拚命喊时,但听葫芦里传来了巨大的回音,仿佛我在山谷里呼唤一般。到最后,这回音竟然把葫芦塞崩开了。
但见从葫芦塞外宽宽松松地探进林莞尔的头来,她关切地问葫芦里的我说:天帆哥,你没事吧?葫芦都涨那么大了,雪老师说你可以走出来啦。
因为此时此刻我的心境比较烦乱,便不耐烦地对林莞尔说:你们别理我,我想一个人静静地在里面呆一会儿。
林莞尔迟疑了一下,接着说:雪老师说你如果再不出来,会长成一个大巨人的,而葫芦也有可能会随着进一步扩大而爆炸。天帆哥,你是不是不舒服?我走进去搀扶着你出来吧?
我一听她要进来,忙说:你别进来,我这就出去。
说完,我发现酒水已退至我的脚踝处,便恋恋不舍地爬了出去。
走出葫芦后,我发现我已经变成个正常人了,而那个横躺在地上随着我身体变大的葫芦,也一点点开始缩小,一会的功夫,就缩成原来的样子了。
小精豆子见我出来后,便扇着自己的鼻子说:天帆哥真是个大酒鬼,在里面喝了多少酒呀?
雪谢梅忙向我解释道:对不起箫太子,我配的快速生长剂必须要有酒精,所以只好让你在里面进行酒精考验了,怎么样?里面是不是别有洞天?
我王顾左右而言它地问:雪老师,交叉空间的人不可以拥抱在一起吗?
雪谢梅一看我问这个问题,感觉很意外,但还是解释道:是的,他们只能彼此穿过自己的身体而不自知,通俗说,就是只能假装拥抱。
我叹口气说:好一个假装拥抱,难道开发交叉空间这个功能,就是为了假装吗?
雪谢梅想了想说:我以为这个“假装”很重要,咱们先朝小的说,比如两个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假设他们置身于同一个空间,很有可能会酿成流血事件,可若你我在场,让他们置身于交叉空间,哪怕彼此刺对方一千刀,也相安无事。这样处理,一者让他们泄了私愤,二者又不危及性命,如此两全其美,该有多好。往大的说,蜗角世界的现代战争,有时不是让他们处在不同空间彼此找不到对方,或者用扩地术让他们“止步不前”就可以解决的,那只是暂时的权宜之计。因为这些战争背后都有所谓的高人,所以你不让这些所谓的高人意淫一下,他们是不会罢休的。而交叉空间,恰恰能起到这种作用,既让他们消耗了自己的能量,又不让他们随意草菅人命。
本来沉浸在又一次失去江野樱心境中的我,听完雪谢梅这番话后,暗暗有些佩服,便说了一句:谨受教。
话说到这,雪谢梅突然又有了新的灵感,他兴奋地对我说道:这个交叉空间,确切地说,应该叫“虚交空间”,它可不只是“假装什么什么”,它还有另外一个用途,就是“于千万军中取上将首级”,也就是俗称的“擒贼先擒王”。不信咱们试试。来,让林小姐和小精豆子站到咱俩中间。
说完,他就示意林莞尔、小精豆子,甚至梅谢雪站成一个竖排,挡在我们中间。
站完后,他对我说:箫太子,选中“交叉空间”,挨个穿过她们的身体,到我眼前再选中“复原空间”,我的意思你明白吗?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小精豆子却不高兴了,只听她说:哪有女人的身体让男人随便穿过来穿过去的。
林莞尔劝她说:行了,小精豆子,梅老师都没说什么,我也没说什么,你个小不点反倒计较啦。
小精豆子嘟囔着说:小不点怎么啦,小不点也是女小不点呀。
她刚说完,我已经分别从她们三人的身体里穿过去了。
当我走到雪谢梅近前,恢复到正常空间后,忍不住问他:雪老师,会不会有一种未知空间,你还没研究到?这种空间在你的“多重空间”里搜寻不到,虽然能进行虚拟的交叉,但根本无法进入那个空间。
雪谢梅叹口气说: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我未研究到的空间多了去了。咱们以后好好探究吧。时候不早了,你们该赶去时间系上课去了。
我依依惜别地问道:去时间系也要上台阶吗?
雪谢梅点点头说:上哪个系都是要上台阶的,只是这时间系的台阶别看只有六级,那可不是一般的台阶呀!
我思虑地问道:又有什么玄机吗?
雪谢梅指着通往山上赫然在目的六级台阶说:一级一段人生呀,你们登登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