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三个人一起穿过一片桃林时,我的窘境又一次出现了。
但见那些桃之夭夭,不知犯了什么毛病,一个劲地朝我身体上沾。不一会儿的功夫,就将我浑身上下穿满了桃花衣,甚至整个脖子都像是围上了几条“桃花围巾”。
最可气的是我的眼睫毛,不时地沾染上桃花瓣,刚摘下一些,另外一些又马上附着过来,活生生成了一双“桃花眼”,真个是“”桃花乱入迷人眼”。又真个是:落“花”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
这一刻,不禁让我想起与江野樱在桃花源的那一幕。可当时招惹我的是“抛绣球花”,并不是桃花呀。
想到桃花源的桃花,我又想到那两瓣“梁祝花”在溪流中被迫分离的情形。又想到江野樱面对那两瓣“梁祝花”的分离凝眸含泪的神情。小邪啊小邪,不知道你现在怎样了?你还好吗?
想到这,我下意识地去摸胸口,虽然明知道那面曾经存在过江小邪倩容的冰镜,已在从正大学院的逃难中遗失掉了。但还是忍不住去摸,仿佛江小邪已住进了自己的心房,永远与我相伴。
小精豆子看着我如此招花,而她却片花不沾身,便打趣道:天帆哥,看来你真是命惹桃花呀,也不知道你前生欠了多少风流债?
这时,林莞尔边帮我摘着身上的桃花,便替我解围道:其实这种桃花叫做“水性桃”,它专门沾惹俊逸的男性,对比它好看的女性,避之唯恐不及。天帆哥,这样吧,你跟在我身后走,让小精豆子贴在你身后,如此便可最大限度地减少你与这些“水性桃”接触的面积和机会。
说完,她站到我前面,让小精豆子贴在我后面。果然,那些桃花见了林莞尔之后,立刻退避三舍。小精豆子在我身后也让这些桃花减少了偷袭我背部的机会。
我一看自己终于被她们从“桃花海”里捞出来了,便从怀念江野樱的伤感中解脱出来,如释重负地说;跟着一个中妹妹和一个小妹妹同行就是好,可以克桃花。
小精豆子不服气地说:天帆哥,你究竟有几个好妹妹呀?我要是在林姐姐的位置,保准美得让这片桃花全都谢了。
我虚赞道:人家羞花你谢花,真有你的。
正这样说着,我们穿过了桃林,可在眼前,竟然横亘着一大片荷花塘。
但见这荷花塘里的荷花一朵朵出淤泥而不染地盛开着,除了惯常见到的白色,红色,还有蓝色,紫色。最奇的是那些莲叶,竟然大得一个个赛似碾盘。
我不解地问林莞尔:莞尔,现在是春天,桃花开是正常的。可荷花开,是不是有些不正常。
林莞尔点点头说:这时候大面积的盛开荷花,证明这个花园是有些不寻常。
看着没有别的路可寻,荷花塘的面积又这么大,小精豆子发愁地说:我们怎么过去呀?
林莞尔看着那些大如磨盘的荷叶说道:别着急,解铃还须系铃人,我们可以坐着荷叶飞毯过去。
小精豆子瞪大眼睛说:荷叶飞毯?是不是跟我家的飞碟一样?
林莞尔答道:有些相似,都能飞。只不过你们家的是人造的,这是天然的。
说完,她就近选了一个伸出池塘外的,足以坐下我们三个人的大荷叶。边拽住荷叶,边从怀里拿出竹刀去割荷叶下面的粗茎。
我一看这架式,也忙帮林莞尔去拽住那个大荷叶。
当把粗茎割断后,林莞尔和我把大荷叶抻到我们脚底下,先让小精豆子坐上去,接着我再坐上去。当林莞尔坐下去后一松手,那荷叶竟然向着池塘里飞了起来。
坐在荷叶上的感觉让小精豆子很兴奋,唯一让她不高兴的,是荷叶上的露水把她的小屁股弄湿了。
当她正抱怨时,只听林莞尔说:看来这是个万亩荷塘,我们一定要小心。
小精豆子问道:小心什么?
林莞尔答道:我们偷了人家的荷叶,人家莲子肯定不答应,到时候会袭击我们的。
话音刚落,但见从那些莲蓬里突然弹射出无数的莲子,向我们打来。
林莞尔一见,忙让我和小精豆子伏下身去,自己却当起“挡莲牌”,左手抓一把,右手抓一把。
我一看她如此奋不顾身,一想自己是个男的,不能示弱,便站了起来,挡住了她。
妈呀,这莲子打在身上可真疼!突然我想起因不空教我的“气障术”,便一运功,两手一挥,在荷叶四周旋转了三百六十度。
“气障术”果然有效,我设置好了气障后,那些莲子真的无法打在我们身上了。
可就在我洋洋自得时,躺在荷叶上的小精豆子开始尖叫起来,但听她喊道:我的屁股,我的屁股中弹了,哎呦,还有我的小蛮腰。
我一边拉她起来,一边想起自己并未在荷叶底下设置气障。可究竟如何在荷叶下面设置气障呢?
正这样想着,但见我们已经飞过了万亩荷塘,降落在一片菊花丛中。
哇,这片菊花丛可真像千万个战士穿上了黄金甲,颇有“我花开后百花杀”的气势。短短的一段旅程,我们竟然从春天穿越到了秋天,这是什么情况?怎么如此诡异?
可当小精豆子边揉着屁股边一瘸一拐地想从荷叶上下来时,突然那些菊花幻化成成群的黄金甲士,搭起金黄色的弓箭,就要朝我们射来。
菊花啊菊花,你不拿菊花茶迎接我们,却拿菊花剑接待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想到这,我又设置起了气障。气障确实保护了我们,可这没完没了的菊花剑,什么时候才能射完呀?
正琢磨着,突然我计上心来,便从手里唤出“吸人膜”,如天网一般撒向了它们。这一招太奏效了,但见我的吸人膜将那些黄金甲士全部罩住后,只轻轻一收,它们就全部变成了干菊花,再一收紧,成了一小块“菊花砖茶”。
我把砖茶揣进兜里,把吸人膜收进手里,对林莞尔说道:莞尔,你想喝菊花茶吗?
林莞尔回看着我说:想和你一起喝,一起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生活。
我心里叹道:离愁不管人飘泊,年年孤负黄花约。
总算松口气了,是不是又要穿越到冰天雪地的严冬里呢?
当我背着屁股被莲子打肿的小精豆子,在林莞尔的引领下向前走时,果然走不了多远,就看到了傲雪的红梅,
那梅花是一串串长的,上面都撒着细雪,宛若万千冰糖葫芦被挂在了枝头。乱点莓苔多莫数,偶粘衣袖久犹香。
林莞尔一看,对我和小精豆子说:快看,冰糖葫芦梅,这下咱们可以品尝这个世界少有的“花零食”啦。
我调侃道:在吃货眼里,一串雪中梅就是一串糖葫芦。
小精豆子一看有“冰糖葫芦梅”可吃,便闹着从我背上下来,要去摘着吃。
林莞尔见她一拐一拐地向冰糖葫芦梅跑去,摘下一串就要放到嘴里,忙阻止她说:小精豆子,先别放嘴里,容易冻伤嘴。等姐姐给你烤烤你再吃。
说完,她用左手拿过来小精豆子摘下的冰糖葫芦梅,就着右手烤起来。
我一看她的右手,什么也没有,便问道:莞尔,你是不是在逗小精豆子玩呢?
林莞尔认真地说:哪能呀,我这正用微波给她烤着呢。
我疑惑地问:可这上面的雪也没化呀?
林莞尔笑着说:天帆哥,这你就不懂了吧,这种雪叫“不融雪”,就是在一千度的高温下,也融化不了。你是不是不信我正烤着它?那好,我从微波烧烤改成原始烧烤给你看。
说罢,她的右手上突然窜出层层的火焰。
天呀,林莞尔什么时候会的这一手?
只听林莞尔又说:天帆哥,刚才那种叫微波掌,现在这种叫火焰掌,都是我爹的好友祝融叔传授给我的,等会儿我也传给你。
我又疑惑地问:既然都化不了,那你还烤它干什么?
林莞尔又笑着说:不烤它吃,它能冻伤舌头。烤了它吃,外暖内冷,沁人心脾。
话罢,她将烤好的“冰糖葫芦梅”递给小精豆子。
小精豆子一尝,顿时赞不绝口地说:太酸甜爽了,热中带凉,冷中带暖。
我逗小精豆子道:是不是乍暖还寒时分,最好下咽。
小精豆子只顾着吃了,哪里还顾得上理会我。
一会儿功夫,林莞尔也给我烤好了一串,我放到嘴里一尝,禁不住吟道:此味只应天上有,人间不得一回尝。
待我们过足了“冰糖葫芦梅”的瘾后,穿过梅林,就见到了那个通向空间系的九级台阶。
这台阶猛一看也就是一段普通的台阶,但令人奇怪的是,每阶台阶都标着数字,从1到9按顺序排列。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怕我们数不清台阶吗?
正这样想着,但见小精豆子已经登上了第1级台阶,可她在登第2级台阶时,第2级台阶上的数字马上换又成了1。
我一看,便想当然地说:小精豆子,这肯定是在迷惑你,不用管它,你直管朝上登。
小精豆子一看我发话了,便一个劲地朝上登,可登了半天,她还在那第1级台阶上徘徊。
林莞尔想了一下,说道:这台阶一定是设置成了“扩地术”。
我好奇地问道:什么是扩地术。
林莞尔答道:扩地术就是把很短的地理距离扩大到很长,这台阶看着只有九层,实则不然,搞不好有九十层,甚至九百层。
我又问道:那怎么办?
林莞尔说道:待我用地仙爷爷的“缩地术”来对付它。
说完,只见她用双手分别摸了摸自己的双腿,嘴里念念有词地向台阶登去。
果然,林莞尔很快从第1级台阶登到了第6级,可她在登第7级时,我们都眼睁睁看着那第7级台阶忽然又变成了第1级台阶,而且她确确实实,又回到了第1级台阶。
这又是怎么回事?这回把林莞尔也弄懵了。
我一看这阵式,也禁不住想要体验一下。可我刚登上第1级台阶时,在第1级台阶上的林莞尔和小精豆子忽然消失了,再看到她们时,林莞尔在第5级台阶,小精豆子竟然在第8级台阶。
小精豆子一看只差一级就迈上去了,便伸脚去迈,可右脚刚落到第9级台阶,人却又不见了。
林莞尔一看小精豆子没了,忙登上第6级台阶去追,可刚登上第6级台阶,也忽然消失不见了。这究竟是怎么个意思?
当我一口气登上三级台阶时,猛然感觉自己站着的第4级台阶上面有小精豆子的喊叫声,抬头一看,哇噻,但见在我的头顶上站着林莞尔,林莞尔的头顶上站着小精豆子,这种站并不是真的站在人的头顶上,而是给人一种空间的错觉,让人误以为有个人站在自己的头顶上。
我试着朝第5级台阶登,可就在我登上第5级台阶时,我恍惚看到林莞尔从上面落下来,站到了第4级台阶上,而小精豆子呢,这时却又消失不见了。
我问后面的林莞尔说:莞尔,小精豆子去了哪里?
林莞尔莫名其妙地说:我也不知道。
林莞尔刚一回完话,但听似乎从地底下传来小精豆子的声音:天帆哥,我在这里。
我低头一看,在我站的第5台阶下面,仿佛土地是透明的,小精豆子正跟我脚对脚对站着。
天呀,难道地也能变成透明的?或者这台阶上下都有机关?
正这样想着,突然在台阶上面出现两个中年模样的人,一男一女。男的穿着类似于人间古西域的胡服,还不伦不类地带着一个现代魔术师的礼帽,左肩又挂着个酒葫芦;女的蒙着红面纱,穿着黑色的露脐装,脚踏雪地靴,右侧鼻孔还带着个大耳环。
这是从哪个世界来的人?穿得如此风牛马不相及。
只听那男的恭敬地说:欢迎箫太子一行来到我们的多重空间世界,刚才你们在花园里已领教了我的季节组合空间,观感如何?
我回道:有些趣味,只是魔术手法用的略显老套。
但听那男的纠正道:请记住,我们空间系绝不像他们传言的那样是变魔术的,我们是专门研究切分空间、转换空间、组合空间以及扩大缩小空间的专家,不信,你们可以把这个台阶拆开看,里面一丁点魔术机关也没有。
我施礼道:请问两位老师贵姓?
那个男的又恭敬地说道:我们都用艺名,我叫雪谢梅,她叫梅谢雪。
我一听这名字,纠结地想:到底是谁凋谢谁呀?这两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正这样想着,只听在台阶下面的小精豆子说:我这样看人很不舒服,都把你们看倒了,能不能把我弄到正常的空间呀?
雪谢梅答道:当然可以。小朋友,你所说的正常空间就是我们已经非常习惯了的一度空间,到目前为止,我们已经切分出了九个空间,也就是说,你可以在九个空间里自由地穿梭。
小精豆子忙尖叫道:我不想穿梭了,我想回到正常空间。
雪谢梅一听,用右手在空中画了一个类似于解锁人间手机的密码图。
刚一画完,小精豆子就迅速跳转到我们所置身的正常空间,而且跟林莞尔站到了一起。
小精豆子一看跟林莞尔站到一起了,便立刻拉着她的手说:这下拉住手就好了,我去哪个空间林姐姐就去哪个空间,省得我一个人呆在一个陌生的空间,怪害怕的。
雪谢梅笑着解释道:没用的,我现在如果让你置身在六度空间,就算你跟你的林姐姐焊在一起,也照样能分开。
小精豆子胆怯地说:雪老师,你为什么要拆分出那么多空间,让人们彼此隔离,多不好呀?
雪谢梅叹口气说:我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试想两军正面交锋,要伤亡多少人呀!可如果咱们把一只军队调度到另一个空间,让两只军队见不着面,那该有多积德呀!
我一听,忙赞许道:雪老师说得极是。
我正想向雪谢梅讨教一下这种多重空间的妙用。雪谢梅拱手道:客气啦,其实就我们目前开发的现状来说,还有许多有待完善的地方,不过……
他刚说到这,但听那个遮着红面纱的梅谢雪:我说雪谢梅,你就准备在这台阶上给箫太子他们上课吗?
雪谢梅一听,回过味来对我们说:不好意思,我上课太投入了,忘了选择合适的地点,走,咱们到教室里去。
我摆摆手说:在这台阶上上课就很好,你让我们领教了许多课堂上学不到的知识。
雪谢梅一看,像遇到知己一样走下台阶,用自己的右手握住我的右手说:箫太子,关于九度空间如何转换的密码图我已下载在你的手上了,你呼唤出“多重空间”,就可以照着里面的影像说明来进行练习,相信你很快就能掌握的。咱们都动动脑子,把这多重空间的用处再多开发一些,你看如何?
我点点头说:感谢雪老师的赐教,学生荣幸之至。
话罢,他领着我们走上了台阶。
走上台阶后,是一堵厚厚的长长的九龙壁。但见上面九龙纵腾,气派非凡。真个是“九龙争珠战渊底,洪涛万丈涌山起”。
雪谢梅指着那九龙壁对我说:箫太子,我先穿过去,在龙壁那边等你。你呢,呼出“多重空间”,选中“穿墙术”,照着上面的说明,画出密码图,再穿过去。
小精豆子问雪谢梅:我们怎么办?
雪谢梅答道:跟梅谢雪一块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