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丹鼎鹤”、“数据枪”和“空行沙叉”(2 / 2)

但见这个“花生炼丹炉”的炉鼎写着“合欢绝情丹”五个字,下面还刻有两句诗:相见争如不见,多情怎比无情。

我见里面火势烧得正旺,忙跑过去,双手猛地一用力,分别拽开了两个“花生壳”状的炉门。

妈呀,两边“花生壳”里的人被烧得各自仅剩下两瓣嘴唇了,肉身尽皆炭化,弄不清到底被烧之人是不是冷月溪和虹母娘娘。

只听一瓣女性的柔红之唇对另一瓣男性的坚毅之唇说道:月溪,我们终于团聚了,你看,这“花生狱“中间的隔板也被烧毁了。

又听那瓣男性之唇说道:虹霓,我能向你提最后一个要求吗?

再听那瓣女性之唇说道:月溪,快说吧,再不说就来不及了。我现在什么要求都可以答应你!

那瓣男性之唇终于勇敢地说道:霓裳,我可以吻吻你吗?

那瓣女性的“烈焰红唇”绽放似地说道:月溪,当然可以,但不许耍赖,不许只吻一下,一吻就要吻个永生永世!

冷月溪之唇坚定地说道:好!唐霓裳与冷月溪,从此天荒地老,永不罢吻!

话罢,两瓣唇吻在了一处。

看来他们身上穿的彩虹衣抗拒不了这“幽冥之火”,之所以最后剩下的是这两瓣赤唇,大概正应了老子那句话:“天下至柔可克天下至刚”!

此时此刻,不仅我垂泪了,众人垂泪了,沙乐美更是哭得“泪浇悲智”。

只听她既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对我吟道: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你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双修吗?待最后“红莲业火”燃尽,只剩两瓣并蒂莲交织在一起,便是真正的双修。

沙乐美刚说完此话,突然在这个“花生炼丹炉”后面,又有一面沙墙在未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突兀打开了。

紧接着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廓大的俑坑中数以万计的“沙俑人”。

所谓“沙俑人”,是蜗角世界那些帝王们的一种陪葬方式,他们临死之前,常在自己的墓穴中“排兵布阵”一些“死活人”,用来统御他们未知的地下世界。

为什么是“死活人”呢?因为这些“沙俑人”在活着的时候身体就被裹上了一层又一层的沙泥,放在熔炉里炙烤,一直到烤成“沙俑”的形状,然后呈各种阵式,被摆放于墓道之中,以成拱卫棺椁之势。

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沙俑人”,与蜗角世界普通的“沙俑人”不一样,这不仅因为其数量极其庞大,阵型极其复杂多变,更因为其“沙俑”的外观全部都是“沙晶体”,透着凌厉的寒光。而且普通的“沙俑人”都是拿着刀矛箭戟,或站或单膝跪,呈刺杀或射箭状。可这里的“沙晶体沙俑人”一律都骑在一种“沙晶体”的“银马”之上,双手全部都端着一种“沙晶体”的“晶喷枪”,可以说是“枕晶待战”,颇有呼之欲出之势。

太初真人见状,问我们道:双手脸此刻在哪里?

粘蝉老人答道:正在外面的沙地上疗伤,已苏醒了一会儿,只是气脉有些微弱,体力有些不支。

太初真人又问道:除了沙地上疗伤的人,哪里还有我们的人?

我向前一步说道:在沙陶工艺馆的前厅和在沙地庙里都有我们的人,其中在沙地庙里面的是司马大师率领的清凉学院同仁。太初真人,为什么要问这些?

太初真人叹口气说道:看来只能先拣最主要的救了。

话罢,突然听到“沙地爷”的声音,这老家伙不知什么时候已和那个叫“丹鼎鹤”的炼“人丹”妖道共同躲进了壁垒森森的俑坑之中。

只听“沙地爷”说道:太初真人,箫皇子,所有的沙客们,此时快到了将你们“沙崩瓦解”的时候了。知道这些“沙晶死活兵”手里的“数据枪”是干什么用的吗?它们不仅能喷出“太阴假火”,将太初真人练就的“九天玄火”彻底降伏,而且还能构成禁锢的数据云,造成致命的“数据伤害”。你们知道这些银色的马是什么马吗?

他拍了一下一匹“银马”的马屁又继续说道:这些银马号称“流量马”,每一匹都是用大流量喂养而成,它们不仅能践踏你们的灵魂,而且还会从马尾中甩出水银,将你们生生变成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水银僵尸”……

还未待“沙地爷”说完,只见太初真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一只巨大的金鹏鸟,用金鹏鸟上的“羽毛之手”同时将我们抓进羽翼之中,接着冲出沙墙,撞翻那一个个炼丹炉,又迅即冲进“沙陶工艺馆”的前厅,将正在做着手工人偶的小精豆子和莞尔也揽进其羽翼之中。

紧接着大金鹏鸟再冲出“沙陶工艺馆”,又将前面沙地上正在疗伤的双手脸、笔仁、墨仁等诸人用“羽手”抱进其羽翼之怀。

最后,终于在那些“数据枪”喷出的“太阴假火”还未将众人造成伤害时,腾空而起,向远处飞去。

可飞了没有多长时间,就被骑着“流量马“的“沙晶死活兵”给追上了。看来这些“流量马”也太快了,不亚于天马行空。

眼看快追上了,这些“沙晶死活兵”突然包围了我们,又用“数据枪”喷出“数据云”,将我们团团围住,禁锢其中。

这种“数据云”不像蜗角世界的“乌云战车”,更不像蜗角世界的“共享云车”,从本质上来说:它是一种“数据监狱”,只要被禁锢在里面,任你是什么神马神鸟,都飞不出去。

不像是普通的云朵,你可以心无挂碍,自由地穿行。被这种“数据云”给“关”住,只能外面的人向里面投放东西,而里面的人绝对失去了人身自由。所以在蜗角世界,有人也把它称之为“云狱”。

让人更奇怪的是,这“云狱”可不是普通的,死死板板的监狱。它每时每刻都在变幻着颜色和外形,好让被“关”在“云狱”之中的人不感到单调乏味。一会儿呈旭日东升,一会儿现艳阳高照;一会儿呈乌云密布,一会儿现彩霞满天;一会儿呈紫气东来,一会儿现星光灿烂……总之,你在里面似乎是自由的,但实则是生活在透明的鱼缸里,甚至是“透明的骨灰盒”中。

为什么说是“透明的骨灰盒”呢?因为此时此刻,那些“沙晶死活兵”又用“数据枪”朝“云狱”里喷起了“太阴假火”。

此“太阴假火”并不像真火一样灼人,反而越烧越寒冷,越烧越让人冷彻骨髓,致使最后将人“冻”成彻头彻尾的“心灰意冷”之人而死去。

但听在大金鹏鸟羽翼中的小精豆子边打着寒颤边对我喊道:天帆哥,我正制作人偶制作的好好的,马上就要成为一个儿童版的女蜗啦,马上就要制作出一个你了,为什么把我带到天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呀?

小精豆子和我中间隔着莞尔和沙乐美,所以我也只好向她喊道:小孩舌头长,说来话长。现在不说那么多了,你先照顾好自己。让我静下心来,琢磨琢磨如何解了这“太阴假火”。

刚说完,又听莞尔隔着沙乐美对我说道:天帆哥,紫薇天火可灭“太阴假火”,它是北斗七星聚焦在一起形成的星火,具有吞噬“太阴假火”的超凡力量。

只听沙乐美冲她嘲笑道:我说老姑娘,你是疯了还是傻了?咱们可是置身在一个“假天”中的沙画世界,所以才有了这“太阳假火”。“假天”里能出现北斗七星吗?除非是人造北斗七星,可人造北斗七星怎么会出现“紫薇天火”呢?

莞尔并不气恼沙乐美说话时的称呼和语气,反而又对我说道:天帆哥,我又想起来了,你身上穿的我给你做的风云衣能招来“风行者”,也就是那个“风子”,他刮出的天风不仅能灭了这“太阴假火”,而且还能吹散这“数据云”,你抖一抖你身上的风云衣试试。

我看着边说话边嘴里吐着雾状的哈气,脸上挂着薄霜的莞尔说:莞尔,你冷不冷?

莞尔摇摇头说:天帆哥,我不冷,你快点抖风云衣吧。

我一听,忙将身上的风云衣抖起来,可抖了半天,也不见“风行者”的出现。

这时只见我旁边穿着“红沙睡衣”的沙乐美冻得直打哆嗦地说道:老帆哥,我本来就冷,经你这么抖“风沙衣”,更冷了。不行,你要补偿我。

话罢,就如一头小鹿一般,撞进了我的怀中,搞得我的心也如一只小白兔一样乱跳。

没办法,我定了定神说道:我说小沙弥尼,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做是破戒吗?

只听沙乐美说道:戒是留给色男色女的,在我心中男女无别,你是我姐们,我是你哥们,咱们都是婆娑世界里的难兄难弟,难姐难妹,只能相互倚靠,共同取暖,来度此寒劫。

我去,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跟这个小沙弥尼讲“戒”,如同跟一个无眼人谈“色”。“色色不同,色不投机”。

好歹莞尔并不生气,而是很大度地对我说:天帆哥,不用紧张,你就当自己是火炉吧,温暖温暖最需要的人。

这时小精豆子不干了,只听她嫉妒地说道:好啊天帆哥,你竟然允许一个陌生女人钻进你怀里,还是一个出家的尼姑,你这样做置莞尔姐和我于何地。本来在追求你的道路上,我仅仅只是排在莞尔姐的后面,现在倒好,中间又有一个女尼插队,成了第三者,不对,是第一者。你让我幼小的心灵受到了严重的伤害,从此我拒绝长大,从此我拒绝去求证如此之大的心理阴影面积!

妈呀,这可叫我如何是好?!

这时只听沙乐美又来了一句:老帆哥,躺在你心窝里是我最好的修行啦!

不行,我必须将她从我怀中移开,否则我真的对不起莞尔。

想吧,我正准备从我怀里推出沙乐美时,突然起风了!

首先是我的“风云衣”开始不停地抖动起来,接着那些围着我们的“太阴假火”也开始被吹得离我们越来越远,紧接着那些“数据云”也开始逐渐被吹散,也就是说“云狱”已经被“拆”了,被“瓦解”了,被“烟消云散”了!

最最关键的,是这种浩浩荡荡的涤邪除妖的天风竟然将那近万个“沙晶死活兵”和他们所骑的“数据马”给扫了个干干净净。

看来正义可能会来得晚一点,但一旦来了,必成摧枯拉朽之势,必将“雄鸡一唱天下白,万物苏醒显真容”。

看到此情此景,沙乐美又忍不住在我怀里莫名其妙地吟道:山深未必得春迟,处处山樱花压枝。桃李不言随雨意,亦知终是有晴时。

我一见凶险已过,她反而在我怀里钻得更深,而且还吟诗作赋起来,便不客气地说道:小沙弥尼,已经没事了,你还是速速从我怀里出来的好。

哪知沙乐美又在我怀里吟道:金鸭香销锦锈帏,心歌怀里醉不归。沙尼一段风流事,只许老帆独自知。

我去,好好的一首悟道诗,被她吟成了艳词俚曲,不过也似乎有几份道理。

正当沙乐美从我怀里“依依不舍”、“留怀忘返”地钻出来时,突然从远处有两个类似于《西游记》中巨灵神体型的“巨灵怪”向我们袭来。

但见他们的动作似乎是共同向我们抛掷来一张大网,但那张大网我们又分明看不到。

再看这两个长着巨大翅膀的“巨灵怪”,一男一女,男的头发似乎燃烧着黑绿色的火焰,两条眉毛也恰似两抹黑绿色的焰苗。他的两只眼睛一只长在脑袋瓜顶上,一只长在下巴颏里;鼻孔一个朝天一个朝地,均喷射出黑绿色的火焰。样子奇丑无比,简直能把人“吓翻天”。

女的呢?与男的反差天壤之别。虽然非常“高大”,但仿佛是人间四大美女的组合和“拼装”,既有杨贵妃的丰膄之美,又兼有西施的病态之美;既兼具貂蝉的妩媚,又兼得昭君的凤仪。真个是:沉鱼落雁小意思,闭月羞花小儿科。

莞尔一见,忙对我说道:天帆哥,这是沙画世界当中的“沙叉”。在蜗角世界他们被叫做“夜叉”,到了沙画世界,他们就被称为“沙叉”啦。其中那个男的叫“地行沙叉”,那个女的,叫“空行沙叉”。他们是一对恋人的关系,“空行沙叉”爱“地行沙叉”爱得死去活来,“地行沙叉”反倒对“空行沙叉”不太在乎。

我一听,气愤地说道:一个“巨美女”爱上一个“巨丑男”,一个在天上,一个地下,巨丑男还不乐意,这还有没有天理?这还有没有地德?这还有没有爱情的规律可循?

只听沙乐美笑着说道:爱情哪里会有什么规律?天鹅看走了眼,癞蛤蟆都是高档越野吉普;鲜花没地方呆了,沙漠就是最好的牛粪之地。按我们修行人的说法,修就朝两极修,要不在极美之中修,要不在极丑之中修,唯其如此,才能修出中观之道。再说了,“沙叉”并不是“傻叉”,你以为那个女“沙叉”傻呀,她这是在大丑中修大善,在巨丑中修“宽德”!你以为那个男“沙叉”傻呀,好不容易一个大美女倒追自己,还不赶快心花怒放,还不赶快喜不自胜,还不赶快带她开“云房”。错!大错特错!那个男“沙叉”才是真正的修色戒,什么是真正的色戒,“色而不淫”才是真正的色戒。我们身处色界之中,不沾色染色是不可能的,但一定不能浸淫其中无法自拔,所谓“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你我是做不到的,但“万花丛中过,片念不失身”倒是有可能。

我正琢磨着她的“沙乐美经”时,又听莞尔说道:天帆哥,这两个“沙叉”向我们撒来的是“暗网之网”,是一张无形的网,看似无形,实则我们闯不过去,就连风行者也无可奈何。

这时又听小精豆子说道:怎么会有这么一张网,那不就是“网狱”吗?

沙乐美又侃侃而言:其实我们每个人都生活在“网狱”之中,正所谓人是生而自由的,但却无往不在枷锁之中。只不过平时因为这“网狱”太宽敞了,太广大了,我们不太容易觉察到。就像这沙画世界,如果我们不上天入地加以细究,还以为它是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实则它是一个廓大的“沙狱”,而且还有随时都会光临的灭顶之灾。只不过当下,这两个“沙叉”正用一张逐渐正在收缩的暗网,将我们一步步浓缩在了其中,搞不好,我们会被他们这张暗网给活活勒死的。所谓“总喜在空中,反被罗网缚”。

莞尔接着说道:沙乐美小妹说得对,这是一张正在快速收编的暗网,如果我们此刻不闯出去,很有可能会被它活活拴勒至死。

这可如何是好?看着太初真人变作的大金鹏鸟也在这张暗网中如“自投罗网”一般无计可施地乱飞乱撞着,我忽然想起双手脸赐给我的金剪刀。

想罢,便启动光眼通,飞出金剪刀,朝那张暗网剪去。

可剪来剪去,也剪不到这张无形的暗网,如同“无的放矢”,更似挥刀砍虚空,白费力气。

这可怎么办?待众人都在大金鹏鸟的羽翼之中苦思冥想时,只听莞尔说道:天帆哥,快启用你的顺风耳,听听那两个“沙叉”在耳语什么?

我在万般无奈之下,忙启动“顺风耳”去听那两个“沙叉”的悄悄话,不听则已,仔细一听,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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