鸠阎魔笑道:咱们先来个“单字斗法”,你在天空中随便写个字,看我能不能降住它。
笔仁答道:好,那咱们就斗一斗!
话罢,即刻用手在天空中写了一个大大的“凸”字。
鸠阎魔一见,哂笑道:笔仁,我知道你很有骨气,但越有骨气的人,人生越是凹凸不平呀!
话罢,只见鸠阎魔用四只眼睛中的右下眼轻轻一眨,但见笔仁写的那个“凸”字,被鸠阎魔的眼神生生压成了一个“凹”字。
笔仁一见,又用手在天空使劲写了一个“日”子。
鸠阎魔一看,叹道:在蜗角世界,谁都想过好“日”子,但最终都会发现,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从来没有人能安安稳稳地过好“日”子。
话罢,鸠阎魔又用左下眼朝那个“日”子一眨,但见那个“日”子又被压成了“曰”字。
笔仁见此,并不服输,又用手狠劲在天空中写下一个“家”字。
鸠阎魔一见,又长叹道:在蜗角世界,谁都想有一个安稳的家,可如果没有我来一统这个分崩离析的乌合世界,所谓的“家”都会成了坟墓。
话罢,只见鸠阎魔又眨了眨自己的右上眼,笔仁所写的“家”字被他竟然改成了“冢”字。
接着,笔仁笔力遒劲地在天空中刻下一个“治”字。
结果,鸠阎魔又用左上眼一眨,将“治”字抹去一点,成了一个“冶”字。
用眼“抹”完后,只听鸠阎魔又说道:治世不如“冶世”,在蜗角世界用仁慈治世是不行的,需要用烈火一般的严刑峻法,需要用烈火一般的“正人技术”,需要用烈火一般的杀伐决断来熔炼它,如此,才能合成固若金汤的铁板一块。
话罢,鸠阎魔用三只眼同时眨了一下,在天空中写下一个“焱”字。
笔仁一见,“愤笔疾书”,在空中又写下一个“淼”字。
笔仁边写边说道:以水德救世,强过以恶火灭世!水灭火!
他的话音刚落,但见那“淼”字把“焱”字吞了进去。
鸠阎魔一见,又用三只眼同时眨了一下,突兀在空中写出了一个“垚”字。写完后说道:还是土馒头包人肉馅包子比较好吃!
话罢,“垚”字又将“淼”字吞了进去。
笔仁见此,又笔力雄健地写了一个“森”字,挥就而言:木德疗愈焦土!
话罢,“森”字又将“垚”字吞了进去。
鸠阎魔一见,又又用三只眼同时眨了一下,突兀在空中写出了一个“鑫”字。写完后说道:兵者,诡道也。用诡道灭愚木疙瘩,易如反掌!
言罢,“鑫”字又将“森”字吞了进去。
当笔仁又准备在空中再写字时,这时忽然从空中传来一个似乎很熟悉的声音,但听那声音说道:五行循环相克,什么时候是个头呀。何况一位帝王还欺负一介书生,说出来都让蜗角世界的人笑话。不如咱们同等重量级别的比一比如何?
我们循声看去,但见厚黑学院那个曾参加过神通运动会的“黑洞人”正驾着一辆普普通通的共享云车向鸠阎魔飘来。
穿着黑衣将自己完完全全罩住的“黑洞人”,驾着白云车,真是一副“白加黑”的绝配画面。
我一看是“黑洞人”在说话,而且至今也未露出真容,便问太初真人:真人,这个“黑洞人”是谁?他为什么要对大魔头说出那番话?
真人似有深意地答道:我也不知道那个“黑洞人”是谁,但正在说话的肯定不是他,而是藏在“黑洞”里的幺鸡脸。
太初真人的话音刚落,果然从“黑洞人”的“黑洞肚子”里钻出一人,但见那人瘦长脖颈,长着一张麻将桌上“幺鸡”的脸。
鸠阎魔一看,大笑道:我以为是谁大驾光临了,原来是幺鸡脸呀,欢迎欢迎,我镜子脸已经恭候多时了。怎么,不下来喝杯酒吗?
只听幺鸡脸说道:镜子脸,你可真行,你设置的这个沙画世界,让我想了诸多办法都出不去,可把我们参加神通运动会的厚黑学院队给坑苦了。当然,还包括他们清凉学院队。事到如今,我不得不到你的滑山来做客了,讨扰了,也讨饶了。
鸠阎魔狂笑道:哪里哪里,客气客气。“滑山论奸”怎么能少得了你这么一位“厚黑大帝”呢。来吧,下来吧!
幺鸡脸回道:说到“厚黑大帝”,我最近在帮媳妇打酱油时,做了这么一首五言打油诗,总是拿不准其中的一个字,我用“嘴”写给你看如何?
鸠阎魔答道:好啊,咱们共同砌磋砌磋。
鸠阎魔刚说完,幺鸡脸就用自己长长的喙嘴在空中摇头晃脑地写道:镜子收人忙,四方吃四方。可怜双手脸,无厚不帝王。
写罢,幺鸡脸故意纠结地说道:我拿不准的是那个“厚”字,究竟是应该用“厚”呢?还是应该用“黑”呢?麻烦你这个所谓的镜子脸帮我推敲推敲。
话罢,但见空中打油诗的“厚”字忽而换成了“黑”字,又忽而换回了“厚”字,又忽而换成了“黑”字……在“厚”与“黑”之间不停地切换着。
鸠阎魔想了想说道:我觉得应该用“毒”字,“无毒不帝王”,一个人不心狠手辣,怎么能做帝王呢?
鸠阎魔说罢,正摇摆不定的“厚”“黑”二字,被突然换成了“毒”字。
幺鸡脸看了看沙亭中正在默默饮酒的“沙悟能”,对“沙悟能”喊道:我说四方脸,你也帮着我推敲推敲。
只见“沙悟能”饮了一大白说道:我觉得应该用“度”,“无度不帝王”!在咱们这个蜗角世界,帝王是干什么的,帝王就是普度众生的。
四方脸刚说罢,“黑”字又被切换成了“度”字。
说白了,我听了四方脸这后面一句话,竟然挺欣赏他的见识,虽然他曾在茶道中用龌龊伎俩伤害过双手脸,但也可能是两回事。他也许对蜗角世界的百姓是仁慈的。
然而我还是太天真了,只听四方脸又补了一句:当然,至于帝王度众生究竟度到哪里,是度到天堂还是度到地狱,那就全看帝王的兴致和个人爱好了。
可恶,这个四方脸也不是个好东西!
正想着,但听在大金鹏鸟“羽怀”中的双手脸有些气虚地说道:我以为应该改成一个“隐”字,“无隐不帝王”。
话罢,空中那个“度”字勉强改成了一个“隐”字。
鸠阎魔一见那个病歪歪的“隐”字,嘲笑道:哟,无国无土的双手脸终于发声了。虽然很微弱,但我镜子脸还听得清。不过,都像你一样归隐,谁来治理蜗角世界呀,你倒是启发我了,一切靠实力说话,我看还是把这个“隐”字改成“土”吧,疆土的土,改为“无土不帝王”如何?
话罢,但见那个“隐”字陡然变成了“土”。
正这时,突然鸠阎魔的左上眼传来小老婴的声音:我说镜子脸,你改得也太lo了,蜗角世界这么乱,都是因为你们这些帝王争国土争的。老百姓本来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平安日子,全是你们这些帝王给搅乱了。现在咱们蜗角世界网络已经相当发达了,人们可以在虚拟世界里自由地穿梭和交往,做任何想做的事。在现实生活中完全可以恢复那种鸡犬之声相闻,老死不相争的桃源生活,帝王们也完全可以无为而治,可你们偏偏耐不住寂寞,一个个变成妖魔鬼怪出来祸害,出来造孽,你们好好反思反思,你们情何以堪,理何以圆!所以我强烈建议,将“土”字改为“为”字,将“不”字改为“才”字,“无为才帝王”才是真正的标准答案。
话罢,但见天空中“无土不帝王”变成了“无为才帝王”。
鸠阎魔一看,大怒,闭住自己的左上眼说道:道一,你已经被关进我的“眼狱”里多时了,竟然还敢造次,小心我用“眼光”击杀了你!满口妖言惑众,这蜗角世界怎么能离开帝王,离开了帝王,蜗角世界还叫蜗角世界吗?!离开了帝王,这蜗角世界的天会塌下来,地会陷下去,人会死绝了!再说了,你自己本身不就是鹰蝇国的帝王吗,有本事你把鹰蝇国让给我,自己上天喝西北风去!
只见小老婴又从鸠阎魔的右上眼的瞳孔里露出头来说:镜子脸,你想得美,我就算把鹰蝇国全部分给百姓,也不会给了你。再说,我已经想好了,我下一步就是专心致力于“玩业”,把鹰蝇国交给小帆哥去打理,我相信小帆哥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
鸠阎魔一听,突然瞥了我一眼,恶狠狠地说道:那个孽子,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呢。
我一见这个大魔头毒辣的目光,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父子之情,便禁不住想启动光眼通,用“江山在掌”来对付这个大魔头。
这时只见小老婴在大魔头的右上眼瞳孔里探出头来对我说道:小帆哥,先别动手,早动手没悬念,没意思,先让我跟你这个“魔鬼老爹”玩一会儿。
鸠阎魔一听,又大怒地将右上眼闭上。
这时只见小老婴又从鸠阎魔的左下眼的瞳仁里冒出来说:没用的,镜子脸,你为我开了四个“眼狱”,真舒服!我想在哪个“眼狱”里玩就在哪个“眼狱”里玩,实在要是玩烦了你的“眼狱”,我就越狱,到你眉毛的丛林里抓虱子玩去。要是在眉毛上也玩腻了,我就钻进你的耳朵眼里,玩“挖隧道”的游戏,看看能不能通过你的耳朵这条“隧道”进入你的脑壳里,也给你来个“喜脑按摩”。如果耳朵眼里不行,我就坐着你的“鼻梁滑梯”,滑进你的鼻子眼里,从那里面钻进你的大脑袋里给你“喜喜“。干脆,我也给你来个改装得了,我把你的眼睛给你移到头顶上,让你“目中无人”更方便;我把你的两只耳朵都移到一侧,让你“偏听偏信”更快捷;或者把两只耳朵相互扣上,让你“充耳不闻”更顺畅。把你的上鼻梁和下鼻梁扭成“s”形,让你“上梁不正下梁歪”来得更直观;或者将你的嘴唇扯成大雷公嘴,让你“大言不惭”更无忌惮!
鸠阎魔听罢,咬牙切齿,正待发作时,但听降落在沙亭酒宴上的幺鸡脸说道:罢了罢了,别斗字斗嘴了,如果非斗嘴不可,咱们就真正地“斗斗嘴”。镜子脸,现在道一和双手脸都是废人,一个被你关进了“眼狱”,一个被四方脸毒成了瘫子。只剩下咱们三个还能真正的“斗斗嘴”,咱们三个练练“斗嘴功”如何?
鸠阎魔笑道:好啊,待我恢复成镜子脸,与你“斗嘴”不迟。
话罢,鸠阎魔摇身一变,从仓帝的模样变成了一个整张脸全部是“镜子”做的人。“镜脸”上没有任何五官,看着只是一张普通的椭圆镜子而已,但从那镜子里反射出的锐利之光来看,似乎又不是一面普通的镜子。
再看四方脸,这时也从“沙悟能”的形象变成一个东南西北各有一张四方大脸的人。其中一张脸竟然是“沙扬娜拉”极具诱惑的媚容,这张脸背面的那张脸居然是“沙场点兵”极其吓人的怒容。另外两张相背的脸也是“镜子脸”,一张是凹面镜,一张是凸面镜,似乎都微微漾着水一样的波纹。
小精豆子一见四方脸有两面脸是刚故去的“沙扬娜拉”和“沙场点兵”的脸,忙对我说道:天帆哥,我在水纹星球见过这种脸,我daidi把这种脸叫做“抓取脸”,也就是说这种脸是没有固定容貌的,它想抓取谁的脸做脸就能抓取谁的脸做脸。
旁边的沙乐美好奇地问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四方脸把刚刚死去,埋在沙堆里的“沙扬娜拉”和“沙场点兵”的脸撕下来,贴在了自己的脸上?
小精豆子不屑地看着沙乐美:我不是这个意思,跟你这个沙弥尼说话,就跟与天生耳聋的人谈声音一样,不可理喻。
沙乐美怼道:小人跟大人谈做小人的心得,大人当然不屑于听了。
莞尔见她们快吵起来了,忙对沙乐美解释道:沙乐美小妹,不好意思,小精豆子不是那个意思的。她的意思是说,所谓“抓取脸”,实际上是一种“脸部智能摄录机”,它可以随时摄取别人的容颜做为自己的容颜,并且既能还原也能重新演绎被摄取人的音容笑貌。在我们民间科艺人的眼里,把这种技术也叫做“水镜功”。
“水镜功”?等等,这个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对啦,正大学院的那位司马照校长不就会“水镜功”嘛,而且他还用“水镜功”给我骗出来一个假江野樱(也就是那个可恶的老妖婆乌鸦白)。司马照这个家伙后来去哪了?为什么在神通运动会上一直没有出现?他可是正大学院的校长呀?他应该出出面呀?不过,厚黑学院的校长也没有出面呀!说来也奇怪,我在厚黑学院就读了半天,也没能见到该学院的校长。
正这样想着,但见镜子脸、四方脸和幺鸡脸这三人都落坐在了沙亭里的酒桌前。酒桌上除了几壶酒和几个空盘,别无其它东西。
幺鸡脸是与镜子脸和四方脸面对面坐的,当幺鸡脸坐定后,只听他对站在他旁边的“黑洞人”说道:黑洞人,从你的黑洞里把我的“脑蛋壳”取出来,我现在要带上,准备就餐。
“黑洞人”一听,用左手神乎其神地从“黑洞肚子”里掏出一个与普通禽类蛋壳不一样的“大蛋壳”,从从容容地罩在幺鸡脸的脑袋上。这样幺鸡脸就成了“蛋壳脸”,只剩那个长长的喙嘴露在蛋壳之外。
一切安排好后,只听“蛋壳脸”问镜子脸和四方脸:好,“三国吃”正式开始,咱们谁先吃谁呀?盘子都是空的,我也饿了。
只听镜子脸似乎很大度地说道:咱们三个里面你最小,你正长身体,你最有饥饿感,还是你先吃我们吧,你说呢,四方脸?
只见四方脸把“沙扬娜拉”的面容露给“蛋壳脸”说:对,俗话说“秀色可餐”嘛,我是秀色,你先吃我吧!
“蛋壳脸”一听,忙张开喙嘴向四方脸吞去……